她一早见了赵拾雨奇奇怪怪,现下又见今日的晏亭柔一副慵懒模样,全然不似往常的神采,就猜两人定是有了龃龉,“小柔?”她唤了一声。
晏亭柔竟然瞧着一杯酒呆住了,吴眠眠特地大些声音,又唤:“嫂嫂?”
“嗯?”晏亭柔才从愣神中醒过来。
“你是不是同阿兄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
“瞧你今日,酒吃了半壶,整个人心不在焉,赖赖巴巴的样子,就差把「我今日心情欠佳」写在脑门子上了。”
说话间小仆又上了酒菜来,见两人衣着打扮非富即贵,问道:“两位娘子,可要听曲儿么,本店的招牌,可以让歌妓进屋来弹曲的。”
吴眠眠期待的望着晏亭柔,凑到她耳边说:“这潘家瓦子城中贵女最是喜欢,我以前从兰州来,对这边都不熟悉。我想将东京城里的娘子们,会玩的东西都见识一遍,免得我官人出去拈花惹草的。小柔,好不好?”
晏亭柔喝的微醺,脑子里全是赵拾雨,忽想起他在白鹿洞书院弹琴的仙人之姿,就问:“可有会弹古琴的?”
那小仆一见有戏,问:“小娘子想听什么曲儿?”
“广陵散!”
“有,我这就安排!”
吴眠眠目送着小仆走出去,期待极了,她觉自己总要将东京城里不明白的事情都问来才好。
因小柔待她真诚,她对小柔也从不拐弯抹角。有她想问的,就不怕旁人笑话,统统愿意问小柔。
而晏亭柔对她,也从来都是知无不言。吴眠眠问:“小柔,方才你在门口见那灯了么?”
“什么灯?”晏亭柔毫无印象。
“黄色的,可好看了。”
晏亭柔满脑子都想着赵拾雨,自是无暇顾及门口挂了什么灯。
这日是个阴天,想来夜里是要下雪的,店家提前掌灯也没什么奇怪,她就没多想。
不一会,一个脂粉敷面的小郎君抱着一架古琴走了进来。两人皆是一惊,那郎君瞧着不过十六七模样,粉琢玉雕的,倒是可人。
他躬身施礼,“给两位娘子请安。奴小名玉郎,是此间的琴师。”他没有说旁的话,也没有阿谀奉承的嘴脸,伸手款款,抚琴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