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过药,我该走了。”他说。
殿下就这样走了吗?裴迎心生不满。
这天夜里还下着春雨,小太监们靠在廊柱下打盹,一晃眼瞧见太子从殿内出来,叫人备伞,不是说他今日宿在太子妃这里吗?
一路上撑伞的小太监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去瞧一瞧太子白净脖颈上的绯色。
裴迎将被子拉过头顶,赌气地想:不就咬了他一口,至于摔个冷脸,外边还下雨呢,殿下就这么走了,他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不睦。
“呸!”裴迎睡在榻上,睁着眼,越想越气。
殿下走了好一会儿,约莫过了半刻。
倏然,门被推开,榻边陷了陷,她的目光落在这人身上,真是稀罕事,殿下何故折返?
“殿下为何回来了?”她好奇地问。
“雨太大了,出不去,今夜我宿在这里。”陈敏终说。
裴迎:“您若是怕我将病气过给您……”
陈敏终:“我不讲究。”
裴迎忽然咽了口水,她的身子微微后倾,殿下握着她的手腕,方才是不是近了些?
门帘高卷,清风摇动翠竹,檐角的铃铛也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她心神颠倒,殿下的五官生得美丽,线条清明,干净得无可挑剔,肤光冷白,翠竹叶上覆了晶莹的雪。
实在是殿下美色误人。
趁着唇上一点殷红,他的冷漠竟然会让人错觉欲拒还迎。
她明白什么是她们说的生猛补药,道炉火光了。
殿下永远施恩,从不索取,确实很能滋养人。
“殿下,您好香啊。”
裴迎忽然往后软软一靠,躺在枕上,太子正拉着她的手腕,也被她带倒,沉沉倾覆上来,裴迎只觉得一团清冷雪光迎来。
裴迎的小鼻子嗅了嗅,这气味有些特殊,并非甜味儿,而是一股佛性檀香气息,隐隐按捺不住的血腥气,殿下是受伤了吗?
她眼底的潮湿水光微微碎了。
“殿下,您要陪我吗?”她轻声问。
她很局促,虽然碰他嘴角时那样大胆,可是在正事上从来发怵,此刻竟然怯怯地后退,只想将被子拉过头顶,将一切情\事隔绝得远远才好。
她这回没喝酒,不敢对他笑。
她摸不透太子的心思,太子一向视她为昭王的棋子,为何今夜……今夜……
陈敏终久久望着她,她柔弱地依偎在身下,他拿住了她的手腕,离她越来越近。
裴迎忽觉不妙,殿下为何折返一趟,变得这样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