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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贵妃被关禁令后,裴迎听闻一件令人一震的消息,姜尘徽坠楼了。

    姜尘徽早就熬不过了,他生□□好自由,被一日复一日地关下去,迟早神智失常,皇帝最知道如何折磨一个人,因为他便是这样一点点折磨年少天真的姜微。

    他只有死了,尸身才能被抬出皇城。

    在姜贵妃的哭闹下,姜尘徽在毓德宫安养,终于有医师来替他诊查身子,双生子秘密不可泄漏,因此是由姜家派来的人。

    但是此刻姜尘徽好端端的,行走自如,神色正常,看来摔伤了腿,是蓄意设计,只为了逃出皇城。

    “太子妃,明晚会有大烟火呢。”

    他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与他之前寥寥几面,都是在逼仄的室内,哪怕设具华贵,仍令人觉得不适,连带他整个人也阴郁凌厉三分。

    他怔怔地盯着她,咧嘴一笑,得了甜头的劣童,怎么都舍不得放开手了。

    “我与陈敏终生来通感,你跟他每好一次,于我都是煎熬,我很烦。”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他在想:为什么不能换作是他呢?

    想到通感一事,姜尘徽蓦然恶狠狠地将她的手腕反扣,抵在墙角,温热的身躯逼近,一双凤眸来回扫了个遍,裴迎一惊。

    “这些年我同昭王密谋这么久,他利用我干了不少脏事,我心知肚明,管他娘的,他总不能让我死,否则下一个陈敏终要杀的就是他。”

    昭王果然与姜尘徽有勾结。

    裴迎的手指微微攥紧衣摆,不易察觉地颤抖,若是昭王蓄意谋反,支持姜尘徽弑父上位,怨不得他会远走玉瓶州,原来是为了暂时避祸。

    那么裴家是否也是这出谋反中的一环?

    姜尘徽这次坠楼,不像之前那样暴躁不安,失去血色的面庞,平添几分苍白脆弱,裴迎又一次想抽开手,却被他牢牢攥住指骨。

    裴迎面色有些难堪了。

    往日姜尘徽总是在她面前骂人,骂大骊官场,骂他父皇,今日一反常态地柔和,显露出一点曾精心伪装的温润模样。

    在佛堂时,他给她念朝堂上的各式策论,有时他会狠狠嘲笑,笑出眼泪来,更多的时候,是一手抚着裴迎毛茸茸的脑袋,一面耐心地给她絮叨。

    “太子妃,你看这上面说的贤明之君,什么是贤明之君,狗屁,肯定不是我父皇这样,他差点就把我跟母妃一块儿杀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时候,她问得有些艰难,似乎在斟酌如何将弑父这两个字说得轻易。

    裴迎抬头,晴明光线中,姜尘徽的模样片刻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