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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丹岩回来的时候,屋中蜡烛已经即将燃尽,只剩微弱的光芒。池青玉盘膝坐于床塌,双手捻诀轻放于膝上,闭着眼睛还在打坐。
他走到窗前想去关窗,却见地上水迹斑斑。回头一望,池青玉的袍袖上还是湿着的。顾丹岩因知他生活多有不便,也并未放在心上。
“师弟,怎还不休息?”他走上前问了一声。
池青玉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道:“我还不觉得累。”
顾丹岩微微一笑,坐下道:“你还是赶紧休息,明天我们要早起动身。”
“动身?”池青玉一怔,“你是说要走?”
“方才唐寄勋叫我过去,就是说此事。”顾丹岩取过包袱整理一番,道,“那掌柜怕惹祸上身,不愿留我们在这。还有,厉星川说,夺梦楼的人虽暂时散去,但还未远离,随时可能再回来袭击。”
池青玉沉吟道:“师兄,正午他们为何会忽然到了粤地?难道是一路追踪唐寄瑶而来?”
顾丹岩道:“我也想过这问题,唐寄瑶说她这一路上也并没有遇到什么事,但方才出去后便遇到了夺梦楼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倒并不像是有意追踪而来,但冤家路窄,撞见后便动起手来。”
池青玉想了想,道:“师兄,你以前听说过芳蕊夫人与正午等人的名号吗?”
顾丹岩淡然一笑:“我也只是比你多下了几次罗浮山罢了,夺梦楼的人大多来历不明,我又哪会知道?你为什么忽然问到这个?”
池青玉道:“芳蕊夫人虽出名不久,却能与唐门和青城对抗,令我有些惊讶。”
“江湖中藏龙卧虎,芳蕊夫人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顾丹岩看了看他,“青玉,我在想,既然厉星川与张从泰恰好在此处,等过了赣州,我们是否应该回转罗浮山去?”
池青玉微微蹙眉,“是怕我应付不来这繁杂江湖?”
顾丹岩若有所思,静了片刻,道:“不是在剑术上应付不来。而是……你懂的太少。青玉,你可明白?”
池青玉默然,许久才道:“师兄,一个人一生是否真的就应该浑浑噩噩度过?”
顾丹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只好反问:“难道你觉得自己一直浑浑噩噩?你虽看不见,可心却是通澈的,又有何碍?”
“是吗?”池青玉轻声问着,似是感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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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顾丹岩转述,厉星川与张从泰是奉青城掌门之命前去赣州打探夺梦楼的近况。但在途中却发现正午等人潜行南下,于是一路追踪到了此地。至于正午他们是否是随着唐寄瑶她们而来,则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