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后,蓝皓月彻底没了声音。屋中陷入寂静,门外却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唐寄勋低声道:“皓月姐,你可消气了?”
蓝皓月依旧没出声,池青玉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好……”唐寄勋往里面望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池青玉,“这是顾道长刚才送来的,说是给皓月姐宁神定心用的。寄瑶姐已去街上抓药了。”
池青玉握着那瓷瓶,略一踌躇,又拄着竹杖回到床边。
“给你的。”他伸出左手,朝着蓝皓月在的方向递过去。
“我宁不了神定不了心!”蓝皓月恨声道。
“你服了这药,会好一些……”他执着地将药瓶递过去。
蓝皓月颤巍巍抓过他手心的瓷瓶,勉强坐起,道:“池青玉,你知道我吃什么药都没有用。”
“你吃也罢,不吃也罢,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池青玉说完,转身要走,却忽听身后“砰”的一声响,蓝皓月已将手中的瓷瓶狠狠砸向地面,顷刻间摔了个粉碎。
门口的唐寄勋吓了一跳,快步进来替她收拾。池青玉苍白着脸,气愤道:“蓝皓月,你究竟想干什么?!”
蓝皓月心灰意冷,伏在床栏上恸哭出声,这时候顾丹岩陪着唐韵苏快步进屋,见了此景,他不由急道:“青玉,你知道她现在不能动怒,为何不好言相劝?”
池青玉攥着竹杖,强忍心中情绪,道:“我怎么劝?”
顾丹岩长叹一声,唐韵苏坐到蓝皓月身边,抚着她的背,轻言安慰。蓝皓月只是哭,却不说一句话。唐韵苏本就因自己内伤未愈而心情欠佳,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更是无奈,抬头看着唐寄勋道:“寄勋,这是怎么回事?”
唐寄勋犹豫了一下,本不想说,但见母亲眼色凌厉,不禁打了个寒战,“是皓月姐听说他们准备离开,就生气了……”
唐韵苏黛眉一蹙,顾丹岩方才去找她,正是说了去意。她用眼角余光瞟着站在一边的池青玉,又看看兀自流泪的蓝皓月,便觉察出蔓延在这两人之间的那种僵持而又尴尬的气氛。
但在这里她也不好直接说破,只是淡淡道:“皓月,我知道你担心两位道长走了之后我们又会遇到麻烦,是不是?但人家送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不说一声感谢,却朝着他们发脾气,真是小孩子性情。”她说着,唇角微扬,向顾丹岩笑了笑,“顾道长,还请不要见怪。容我劝劝她,等她想明白之后,再向你们赔礼道歉。”
顾丹岩知道她的意思,便顺着其意道:“蓝姑娘想必是身体不适才会脾气暴躁,我与师弟不会放在心上。”他上前扯过池青玉的袍袖,“青玉,跟我先回房去,好让蓝姑娘平息一下心情。”
池青玉被他拉住,慢慢地走向房门口,身后,蓝皓月的哭声犹在萦回。临出房间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房中众人,用极压抑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