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安,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我的……”蓝皓月无力地伏在桌边。
“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爹啊,你向他认个错,他是不会不管你死活的。”树安愁眉苦脸地劝着,见她始终不为所动,自己又笨嘴拙舌,不觉也沮丧了起来。
蓝皓月出了一会儿神,颓然道:“他叫你来,就是为了送药?”
“你走后第二天,师傅就带着我出了烟霞谷……”树安说到此,叹了口气,“他可没叫我说这些,本来只是让我把药材扔在你门口就走掉的。是我觉得你们不该弄得像仇人似的,才又多嘴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蓝皓月蹙眉道。
“我来的时候,他就在镇子东边。”树安顿了顿,试探着道,“师姐,你要不要跟师傅再见一见,好好说说……”
蓝皓月心中始终别扭,不觉侧过脸蹙眉道:“我不想与他见面,现在还有什么好说,无非又是被他一顿教训。”
树安叹了口气,见她还是不愿向父亲认错,只得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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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安一边往回赶,一边还为师姐担心不已,想要再尽力劝劝师傅。过不多时,前方一座石桥横跨小河,照之前的约定,师傅应该就在不远之处。
却在他即将上桥之际,忽听一声马嘶,自斜后方林间飞奔出一匹骏马,显然是受了惊吓。树安稍一愣神,那马匹已经疾驰而去,而此时林间忽有刀剑相接,间杂低斥之声。
树安生怕是师傅在此遇到了仇家,急忙奔向那边。但见茂密林间两道人影交错出手,一黑衣一白衫,白衫者手持单刀甚是狠戾,而黑衣人虽腰间佩着双剑,却始终未曾拔出,只是凭着伶俐身形不断闪避,竟也让那白衫男子近不得他身。
“要不是被我揭穿,只怕你是要过河拆桥了!”白衫者冷笑斥责,飞身纵起,刀尖直刺黑衣人肩臂。黑衣人足踏古木反折往后,双掌一合夹住刀尖,左足撩向白衫者下颔。白衫者手腕一震,刀光暴涨,绯红痕迹贯穿刀刃,只见他眉间杀意一盛,那单刀竟猛然冲破黑衣人的双掌阻拦,朝着他咽喉刺去。
黑衣人身形后仰,双臂一扬,两道剑光交叠而出,若白莲怒放,一瞬间耀亮了密林。
树安见此情景,不禁心生寒意,才想抽身离开,不料那白衫者为躲避双剑袭击,正朝这方疾掠。树安只得朝着另一方向奔逃,却见上方白影闪过,他脚步一滞,那白衫者已如魅影般掠至身前。
而此时黑衣人为追赶白衫者,亦飞身掠来,树安生怕自己无端被卷入这场纷争,慌不择路地朝前方山丘逃去。谁知还未奔出几步,但觉后心一凉,一截雪亮的剑尖已穿透其身,自胸前直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