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苏她们本来一路追寻池青玉与蓝皓月的下落,待到了衡山附近,却又听说皓月私奔之事。唐韵苏心急如焚,但又想到离开唐门已久,便让儿子寄勋先带着一些人马回川向老夫人禀告此事,自己与寄瑶再寻找皓月下落。她们迤逦到了郴州附近的乡野,正遇大雨而无法前行,忽见厉星川单人独马疾驰而过,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两天来发生的巨变。
本想着打理蓝柏臣后事,但如今见蓝皓月重伤,唐韵苏已顾不得再去义庄,只能带着她先回了镇上。马车一到客栈前,先派回的下人早已带着掌柜、大夫迎上前来。重金之下,无论是掌柜还是大夫都尽心尽力,店内伙计忙前忙后烧茶送水,一时间整间客栈沸反盈天,竟好似白昼一般。
因这镇上本就只有一间客栈,厉星川抱着皓月进的便是她以前住的房间。蓝皓月双目紧闭,嘴唇已经发白,大夫诊治后双眉紧锁,“她本是风热病邪,现又遭重伤,若是高热不退逆传心包,只怕……”
唐寄瑶急道:“您就说应该怎么治,我们出钱抓药就是!”
大夫只得小心翼翼开了药方,唐韵苏问道:“吃了这药后若还不见好,又该怎样?”
“这……这位姑娘病情极重,若是三天之内还是高热,还请尽快另寻名医了。”大夫拱手后退。
唐韵苏心中一沉,挥手让唐寄瑶带着大夫出了门,厉星川见状,也暂先告退。唐韵苏见他出去,便翻出干净衣衫想为皓月换掉身上的湿衣,解开短襦,却见她颈中佩着一枚碧青玉饰,其下还缀着精巧同心结。唐韵苏见了此物,双眉紧蹙,随手将其解下,塞入自己袖中。
待她给皓月换好衣衫不久,唐寄瑶与厉星川先后进屋,唐韵苏对厉星川道:“这几天内有劳厉少侠了,若不是你,皓月只怕会被池青玉拖累。待到衡山派的人过来后,我们便带着她回去料理丧事。”
厉星川低声道:“我也是碰巧找到了这里,否则池青玉定会带她回岭南去了。”
“他简直做梦!”唐寄瑶忍不住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竟敢痴心妄想!我真的要被他气死,皓月从来都是好端端的,现在竟成了这样,连唯一的父亲都因为这事去世了。池青玉要是有脸再来,我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她说罢,转身抓起床边的衣物,胡乱塞进包袱,恨声道,“我给他扔出去,叫他趁早滚蛋!”
“寄瑶,不要吵到了皓月!”唐韵苏沉声喝止。
唐寄瑶收敛了声音,抓着包裹愤愤地出了门,往客栈外面一扔,冷哼了一声,这才算是出了气,转身回到房中。
当夜,她与唐韵苏都睡在蓝皓月房中,丝毫不敢松懈。耳听得昏迷中的皓月惊惧梦呓,两人点灯起来,见她面色惨白,双手紧缩,身子不停抽搐。唐寄瑶惊吓不已,唐韵苏急命她取来温水,一遍遍给皓月擦洗冷汗,直至忙到半夜。两人商议之下,不敢在这小镇多耽误时间,急忙抱着皓月下楼,登上马车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