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梦楼这三年中销声匿迹,你如今怎又到了峨眉?”卓羽贤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左右。
芳蕊夫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淡淡道:“不用找,我并未带来手下。这次到峨眉,是特意找你的。”
他微微一怔,未敢轻易相信,芳蕊夫人却不屑一顾地笑道:“卓羽贤,你方才打伤了意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为何到了这里就变得小心谨慎?莫不是提防着幽灵缠身,冤魂索命?”
“你说什么?!”卓羽贤厉声喝道。
彩缎在两人之间绷至一触即断的程度,被山风吹过,发出簌簌声响。芳蕊夫人冷冷地望着他道:“二十三年那一把大火,烧光了松竹庵,也烧毁了这林中的小屋。你现在旧地重游,是不是想到了当年的情景?”
卓羽贤脸色凝重,看着她露在纱巾外的双眼,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可惜你弄错了,我并未来过峨眉,又怎会知晓当年的情形?”
“你没来过峨眉?”芳蕊夫人嗤之以鼻,左臂遥指前方,“从白龙洞那边根本望不见此地,你又是为何要跑到这荒山野岭?”她忽而声色俱厉道,“当年分明就是你来到峨眉犯下杀戮,却栽赃给叶决明,又用计将他害死,企图瞒天过海!”
卓羽贤手腕一震,扣住了彩缎,紧盯着芳蕊夫人,“你究竟是谁?”
她愤笑一声,拂去遮面纱巾。虽妆容艳丽,但那脸型五官,却令卓羽贤为之一惊。
“你……”他不由朝后微退一步。
“怕了吗?”芳蕊夫人轻轻一扬手,将纱巾抛在风里,“我知道,你见着了我的模样,便会想到他。”
卓羽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而挑眉道:“原来是你……当年叶师弟死后,确有一个女子来过青城喊冤,可惜我当时并不在山上,听闻师傅将她拒之门外,最后没人知晓她去了哪里。叶师弟向来很少提及家人,我那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另有个姐姐……”
“他自然不会提及,因我年少时候便跟了来路不明的男人离家而去,父母对我深恶痛绝。”芳蕊夫人扬眉道,“但不管怎样,决明始终是我的弟弟,我最了解他的为人。他虽行为不羁,但绝对不是那种拈花惹草之人,更不会肆无忌惮地杀害出家女尼。”
卓羽贤移开视线,沉声道:“叶芳蕊,你信得过他是一回事,但你却不能因此诬陷是我杀人嫁祸!”
“诬陷?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若非如此,我又岂会等到今天?”芳蕊夫人恨声道,“桃源镇老宅内的尸首你可还记得?想必现在是早已被你扔到了青城深山吧?那人临死之前在石床反面刻下字迹,尸首虽被你毁了,但那石板却还在我的手里。卓羽贤,我倒想要请问你,为什么前来探望你的表弟韩墨会死在了那所老宅?桃源镇离我叶家不远,你先是栽赃给决明,继而又花重金请子夜刺杀他灭口,不料此事被你表弟走漏风声,于是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韩墨也一并杀死,拖到了廖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