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双方对阵,各不相让。
却在此时,浣花溪畔又有马蹄声声,众人回头,但见一列马队迤逦而来。最先之人二十多岁,剑眉飞扬,目光倨傲,着一身宝蓝色长袍,箭袖短靴,干净利落。这一行人马到了近前,那年轻人也不下马,只以眼神示意身后属下取出一封信笺,递到鸿时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鸿时狐疑不肯去接。
年轻人身姿挺拔,坐在马上笑了笑:“你也算是就要登上掌门位置的人,怎如此胆小?我又不是唐门的人,你莫非也怕这信上有毒?”
鸿时迫于众人急切眼光,只得接过信笺,展开细细一看,脸上又惊又怒。
年轻人又一招手,底下人抬来一个箱子,放在两方人马之间。“这里有白银千两,路途遥远,金子实在是难以携带。”他扬起下颔,手下便将箱子打开,白灿灿的银子耀亮了众人眼目。“话说回来,黄金千两,你这出家的道士倒也心黑,要那么多钱财干什么,可见并不是个一心清修的人。”年轻人一边说着,唇边不觉浮出笑意。
鸿时恼怒,唐老夫人蹙眉道:“请问公子是?”
年轻人只是抱了抱拳,道:“青城与唐门之间的仇怨,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湖中你死我活也是常事,到最后死者即便含恨而终,活着的人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已足够了。”
他掉转马头,朝着鸿时等人道:“白银带走,那信上所说的,你好自思量。以后路过中原或是闽南,大家也免去了麻烦。”
鸿时皱眉沉吟,紧紧攥着那信笺,忽而一扬手,向身后人道:“拿着箱子,回去再说。”
“师兄,你这是?!”众人不惑不解,但鸿时低声向他们说了一句,那些人皆面露诧异,继而朝着那个蓝衣青年愤愤望了几眼,最终抬起白银策马离去。
唐韵苏本已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但见他们离奇而退,不禁上前一步,道:“公子与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要插手此事?”
年轻人淡淡道:“我知你唐门财力不凡,此举并非炫耀,只是受一个亲戚的委托,来蜀中走一趟。”他顿了顿,又向老夫人道,“还有,那人请我转告一声,老夫人有位失踪已久的骨肉,她其实早已离世,坟墓就建在天台赤城山。那墓碑上空无一字,前些年荒凉冷清无人祭奠,若是老夫人愿意,抽空去看一看,也算了却了一桩遗憾。”
他此言既罢,唐韵苏惊愕道:“你说的难道是我小妹?!”
老夫人虽拄着拐杖,身子却微微颤抖,悲声道:“阿岚,阿岚果然已经先我而去了……”
年轻人微微叹了一下,随即持缰掉转方向,带着部下策马疾驰,消失于浣花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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