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卢姨娘更是哀声大哭出来,怨恨地看着章如寄。
醒酒汤是谁端到沈瑜那里去的已经不言而喻,而醒酒汤里一定也下了什么东西,让沈瑜喝下之后完全不省人事。
沈瑜的丫鬟在喂她喝完醒酒汤之后,便被奶娘趁机处理了,然后带到小湖里面淹死。
章如寄擦了擦眼泪,泪眼婆娑地上前来, 朝着沈琬行了一礼。
“昭仪的话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是奶娘做的,那我们也认了,”章如寄道,“但仅凭瑜姐儿的一面之词,是否太过武断,醉酒之人本就意识不清,她喝完醒酒汤之后睡过去也很正常,奶娘只是把醒酒汤端过来而已,又何错之有?”
章如寄自小在侯府中,大多数时候都和个隐身人一般,乖巧地跟在章氏身边,从不与人交恶,对谁都是和善的,也很少和人起争执,甚至连争辩几句都没有。
以沈琬如今的地位,她能对着沈琬说出这么长一段替自己奶娘辩解的话,倒是让沈琬另眼相看。
但沈琬不能因此而放过奶娘。
“你说的我早就想到了,这些证据并不牢靠,”沈琬道,“所以我在拿出证据之前,提前指认了奶娘,她自己慌了神,已经露了马脚了。”
绒花是第一步,杀了人心里必定是惊恐的,即便记得没有东西掉落,也会在不断怀疑自己,趁此时再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抓痕,惊恐之下便有了奶娘捂住手臂的动作,这个动作等于不打自招。
短短几句话,章如寄原本还强忍着泪水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竟一下子跪在奶娘身边,挡住奶娘不断打着哆嗦的身子,泣道:“昭仪,老太太,夫人,你们不要怪我的妈妈,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她这么干的!你们要罚,就罚我吧!”
“如寄,你......”章氏站起身,指着章如寄半天没说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氏却已经忍不住,冲上去朝着章如寄劈头一巴掌,打得她登时发髻散乱。
沈琬才刚让人把卢姨娘拉住,就见章如寄的奶娘抱住章如寄,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哭求着道:“不是我们姑娘的错,这件事她不知道,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为了救奴婢才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的!”
“家里大姑娘做了皇妃,二姑娘也马上要去做王妃,我们姑娘明明和两位姑娘年纪一般大,而且也是从小养在老太太身边的,论起来还比两位姑娘更亲近,也更听话,与老太太更贴心,结果前些日子章家来和老太太商议我们姑娘亲事,到最后却挑了个三十多岁的鳏夫,我们姑娘是老实人,只说这是她的命罢了,但奴婢却怎么都不能甘心。”
“先前主意也是卢姨娘出的,大姑娘嫁不了定安王,便让二姑娘替上去做妾。不过就是个妾,二姑娘能做那我们姑娘也能做,奴婢便想着要是二姑娘也不成了,那可不就轮到我们姑娘了?”
卢氏冷笑道:“你倒把错往我们身上推,她长这么大,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老太太可曾对她有苛待过半分?你一个下人,如何能做得了她的主,依我看竟是你替她担去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