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的背部轻轻一颤,却没有挣脱开来。
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这时终于抬眼去看慕容樾,带着哭腔问道:“我真的很恶毒吗?”
慕容樾顺势往前一步,到了她面前,仍然没松手。
“本王若觉得你恶毒,方才又怎会帮你?”
沈琬使劲点了点头,把握着竹子的手收回来,半途却又抓住了慕容樾的手臂。
慕容樾一手是迎接她的姿态,一手却被她禁锢,不由也心内一动。
他低头,看见沈琬满脸的泪痕,愈发不忍,抚着她后背的手掌微微一用力,沈琬一点抗拒都没有。
半推半就,沈琬被慕容樾拥入怀中。
只有他几次三番地帮她,甚至孤身闯入险境救她,也只有在他面前,沈琬才敢把痛苦表露出来。
他们曾经那样亲密过。
后面所有的痛苦,也自那春风一度的亲密而来。
“乐溪郡主说的话,本王都听见了,你没有错,是她疯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有一种特别的法力,使沈琬平静下来。
虽平静,沈琬却哭得更厉害了。
“她说我留不住它,我怎么会留不住?它都已经会动了,是他们杀了它……”
慕容樾没有说话,却是把她被泪水沾湿的鬓发轻轻拂开。
林宝瓶恶语伤人,不仅是在戳沈琬的心,亦是在戳他的。
没有任何一个父母能忍受得了被人当面诅咒自己的孩子。
算算时间,大皇子这会儿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有报应,他同沈琬一起沉沦也罢。
慕容樾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对沈琬道:“不会的,阿茕,没人能再伤害它。”
沈琬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顾自己哭着,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又过了许久,她才从低泣中轻轻道:“我真的好想它……”
慕容樾重重叹了口气。
“回去之后本王会放个宫女过来,往后在宫里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明白吗?”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但等到话说完,沈琬都没有反驳什么,便不自觉地舒展了眉目,眼中带着笑意,只是一时沈琬低着头看不见,他也不敢让她看见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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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慕容胤等入京回宫。
此番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宫里已经被叛党洗劫过,满目疮痍,留下来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慕容胤的妃嫔本就不多,这下愈发空缺。
崔家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是元气大伤,再不比从前,太后的父亲崔朔年事已高,回来后便一病不起,太后更是无心再顾其他,便把后宫全都交给了沈琬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