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砸梳妆台尤不解气,拿起博物架上摆放的汝窑瓷器就往最近的宫侍背上砸,那宫侍硬生生受了这下,被砸得闷哼出声,整个人往地上扑,脸剐蹭到容昭枝先前扫落发簪上,正好是套重瓣攒金丝芍药镶红宝的头面,顿时侧脸鲜血淋漓,她下意识捂住自己脸颊,鲜血却止不住的滴到地板上。
翠玉在侧看得心惊肉跳,但是她不能明目张胆的袒护那宫侍,只能拉住容昭枝道:“娘娘小心脚下,别伤到自己了,至少宫权还在您手里。”不管皇后的病是真还是假,这宫务一时半会儿皇后是拿不回去了,只要手里还握着权利,其他人谁敢置喙?
容昭枝冷静了下,看到满地碎片和毁容的宫侍,眼里闪过厌恶,“赶紧收拾好,给本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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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旧伤加受凉引发的高热,把药拿去煎了给娘娘服用,只要能喂下汤药,今儿晚上成功退烧便无大碍了。最近几日屋内别少了人照看,莫要再让娘娘着凉,明日我再过来给娘娘复诊。”大晚上这里又只有凤兮宫的人,不管是谁都要避嫌,盛医师不好多做停留,把身边的女医留下照看温娘,带着药童先走一步。
月宁替温娘换着额间降温的绢帕,月合接过盛医师开的药方,得赶紧熬药让娘娘把药喝下。
好好的人突然病倒不知事,就是容易让人手忙脚乱,熬药还算应手,喂药却又好是一番折腾。
浮碧端着药小心的喂温娘,奈何人昏睡着怎么都喂不进去,女医在旁边直说得把药喝下去烧才能退。
月合看了眼畏手畏脚的浮碧,深知她是怕喂药动作太过伤了温娘,可这么下去药凉了也不一定能喂完,急脾气上来就道:“还是让我来吧。”
她从浮碧手里接过药碗,让女医捏住温娘的脸颊,准备强行给温娘灌下去,谁知道温娘牙关咬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才喂下大半碗药。
房门一下子被从外面打开,沁阳与月宁慌忙跪下,“奴婢见过皇上。”
月合手一抖,差点将药碗打碎,就是女医身子也是一抖,只觉得自己的手被烈焰灼烧似的疼。
好在喝过药的温娘找回些神智,呼吸渐渐舒展平缓,人也似乎对外界有反应了。
温娘在床边瞧见一挺拔身影,那人背对着光而立,面上神色明明灭灭,她费力想看清楚人影是谁,奈何眼皮沉重睁不开,好不容易似乎要看清楚,实在撑不住又睡过去了。
鎏金银竹节铜熏炉里燃着甘松香,袅袅清香从熏炉飘出缕缕久不散尽,香味幽雅,沁人心脾。
李承胤慢步行至熏炉前,似乎是不大想靠近温娘,又不得不留在寝宫等她醒,百无聊赖般赏起熏炉,伸手试图抓住缥缈的青烟,导致他袖口、身上皆染上清雅香气。
屋内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手脚动作声音降到最低,一时间气氛压抑得不行,偏偏李承胤并无察觉般,待在寝宫不可能挪步,他不说离开,没有人敢请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