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初见李承胤一身长袍,腰间挂着枚低调的白玉,墨发仅仅用桃木簪束发,手中除一柄折扇外并无长物,正是住在街尾每日从门口路过的教书先生打扮,以为他也是教书先生,所以在顾玉尘家见到李承胤她便称呼其为先生,多见得几回也认得他乘坐的马车了。
眼下这马车就停在自家门口,敲门的人是总跟在李承胤身边的徐弘义,即便知道是相熟之人,青竹还是谨慎地只将院门打开一条缝隙,她站在门后打量了眼徐弘义,他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
哪怕对方和颜悦色的,但是不知道对方所为何事,她没有冒然开门,稚嫩的面庞上有着成人的成熟:“请问有事吗?”
徐弘义以为见过这小丫头多回,每回她都是和和气气喊主子先生、喊他小弘哥,他们之间总该有几分交情,结果她现在给自己开门态度活像是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别看青竹年纪小,但她分得清里外。她现在伺候夫人,当然事事要为夫人着想,哪怕是顾医师面前她亦是如此。
自己有时去顾医师那边搭把手,或者帮夫人同顾医师拿些药,那是有夫人授意她才做的。
见了那位先生和眼前的徐弘义同他们打招呼,那是他们与顾医师关系好,自己时常去顾医师那里,总能遇见他们总不能当哑巴人,见了他们就躲开,夫人也说过为人做事都要大方坦荡,那她自然是可以主动跟对方点头打招呼。
但现下他们找上门跟她扯关系,想找上她家夫人就不行,就算夫人不想顾医师,她也会帮着拦下,更何况他们还比不上她跟顾医师的关系呢。
徐弘义也是听令行事,他为难的看着青竹,“这东西是送给你家夫人的,你好歹听听她的意思。”
青竹摇摇头,诽腹道:我不用特地去问夫人的意思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收礼。每次你们过来夫人就忍不住叹气,念叨道:“这人怎么又过来了,扰人清净得很。”
那语气可别提多嫌弃,比屋里的大黄还要惹夫人嫌弃。
大黄是顾医师离家前专门寻来送给夫人的大犬,说是他不在的这段时日,留给夫人看门护院之用,留在这里几日特别喜欢黏在夫人,尽惹嫌弃。
大黄有时候会郁闷的趴在廊下,大抵是思考夫人为何不喜欢它。
她就摸摸大黄的脑袋,安慰大黄:“夫人最嫌弃的不是你,你顶多排第二。”这时候的大黄心情就总能好上几分。
那她眼瞧着夫人都这样嫌弃对方,怎么可能给夫人添新烦恼,跟夫人说对方过来送礼。
青竹也不跟徐弘义拒绝,而是抬头同马车里的说道:“先生,这不合适。”
随后,马车上藏青色细布帘被挑起,青竹瞧见那人惊艳俊容,他还朝她淡淡地笑了笑。
青竹到底还是年岁轻,让他这笑惑愣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