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良只感觉到深深的后怕,“怎么突然会发内烧?我们平日很注意这些细节,日常喂水也是盯着他喝完,更何况他身边从不离人照料,很是悉心照顾。”
“孩子的事再谨慎都不为过。”老大夫提笔写药方,“我开几副方子让孩子先喝着看看。”
秦温良眉心紧蹙,她觉着老大夫定然没有跟他们说实话,孩子小病小痛那是常有的事,如果随随真要是简单发烧,老大夫不该说先喝着药看看,可秦温良又怕真如自己所想有大事。想到随随先前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的姿态,她这颗心就疼得恨不能挖出来才能止疼。
将老大夫拉到另外一间房,她谨慎又小心地开口问道:“您给我说句实话,这孩子的身子可还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老朽学艺不精。”老夫人摇头叹气。
“什么叫做学艺不精?”秦温良急得快要疯了,听到这话一下子乱了分寸,连情绪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事关随随安危,她根本做不到冷静,但是现在焦灼无用。
秦舟握住她的手,安抚下她情绪,很是诚恳地同老大夫道:“咱们做父母的只想听真话,孩子身体真有问题,我们也好有足够时间求医问药。她是救子心切才失态了,还请您有话直说,我们断不会连累无辜。”
老大夫低吟了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留的山羊须,原地绕了几圈深叹气,“小公子脉象确实是内热低烧之象,但又有些与常人不同,夫人怀孕期间可否曾有医者专程调理身子?”
听到老大夫问话,秦温良瞬间回神,老大夫话音刚落,她就回答:“有。”那时候全是顾玉尘负责照料她,也是如此这孩子才能留下。
“其实小公子原本保不住的,他在母胎受损、元气不足,加之他似出生就带毒,如果不是有那位医者在,小公子在母胎内就长不过五月,能足月而生是大幸事,这同样给小公子打下好底子。但是现在小公子渐渐扛不住了,只有找到那位医者出手,小公子才有一线生机。”
“他明明看着那么康健,会说会笑,还会缠着我给他讲故事……”
“老朽到不了那位医者地步。”老大夫知道秦温良难以接受,他从医多年见过不少这类事,尤其是大夫自己都拿捏不准的时候,他们是不愿信最坏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老朽才疏学浅,只能探出内热低烧,不能肯定是否小公子在母胎就损了元气。”
断定不了的事他是不想开口,但是他被镇南王那句如果不好,他们能早日求医的话触动,老大夫是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才冒着风险说了真话。
虽然眼前这对夫妇年纪尚轻,若是再要孩子也是来得及的,但是里面那孩子长到两岁正是天真可爱的时候,方才见到自己给他诊脉,他还露出一排整齐贝齿朝他笑了,能有一线生机谁又能放弃?换成见管生死的自己也舍不得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可是这事他只能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