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重不缓,吐词清晰,还带有眷恋与怀念。
偏偏李承胤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低头拔下肩头银针,好像他只要不搭话,这件事就不存在,他自我逃避般地走出房间,肩膀上已经侵染出不少鲜血,他没有选择找顾玉尘治疗,而是犹豫地离开院子。
顾玉尘其实一直没走远,在另一侧墙边靠着坐下,只是等他缓了缓站起走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李承胤离开的背影,走得倒是匆匆忙忙,不过顾玉尘知道他身边医师也能处理这些小伤,所以没有刻意追他了,而是狐狸眼看了看秦温良,“你又在算计他。”
秦温良侧首望向旁边顾玉尘,上下扫视打量,他精神不振,脸色惨白得可怕,恐怕是听着动静强撑身体出来。
她听到顾玉尘的话,出声提醒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他从不乱说话,这回也没有,“论诛心谁能比得了你,你明知道他爱你坦荡干净、洒脱磊落,爱你坚定自持,你越是表现得不在意让他放手,他越不可能放手,你敢说你不是故意为之?”
“呵。”秦温良冷笑,她红唇微勾,指甲拨弄下秋风吹到脸颊上的青丝,嗓音含着淡淡笑意与深幽,“难怪他会想让我永远陷入皇宫,被宫里事务缠身,腾不出脑子想旁的,我发现自己挺爱看他如囚徒般挣扎,你不觉得挺有趣吗?”
“你还是想一报还一报。”李承胤将她囚在皇宫失去自由,她就亲手在李承胤心里画上牢笼,让他心甘情愿自我囚禁,外界筑起的牢笼容易逃脱,但是心里的牢笼一旦建起就逃不掉了。
秦温良放下环抱胸前的手,毫不避讳地反问顾玉尘:“难不成他说对不起,我就得说没关系,这事就此揭过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可是凭什么啊,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是你拿借口说你不懂、你不知道,就可以挽回。”
秦温良每说一句话,顾玉尘的脸色每苍白一分,这话既像是对李承胤说的,也像是对他说,“你离京也是假?”
她还得调查阿郢与她父母之事,自然不可能那么早离京,说说而已,谁让人当真。
顾玉尘见她沉默,哪还不明白,“小心玩脱了,子蛊伤害母蛊的行为,最后都会反馈到子蛊身上。”
秦温良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感觉不到疼。”再疼也疼不过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更何况,“不是不会死那么早吗?”顾玉尘说着他受到反噬,但是算算时间已经将近四年,看着短时间内也死不了,她也不担心会死太早。
这眼神好像再说他活得久似的,着实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