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耳听到她书房有他画像后,李承胤心里一边不甘心就此退缩,一边又觉得自己理应再进一步,两种清醒这么反复拉扯摩擦着他的心,备受折磨跟煎熬。
他送给秦温良的也是簪子,不过是根桃木簪,路边上花三文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他先前看见有匠人搭着卖了,人家主要卖各种精致雕刻的小玩意儿,一把木簪放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可见是不值钱的。
“叔叔你这什么意思啊,虽然说礼不在于贵重与否,可也不能拿着路边上随便就能买来的东西糊弄人啊。”随随有些生气,倒还不如不送呢。
而顾玉尘则是瞥向了李承胤头顶插的那根桃木簪,乍一看他如今手里的这根簪子与头上的木簪如出一辙,他记得他那根桃木簪是秦温良亲手雕的,桃木素有驱邪避凶的说法,当初秦温良是将其送给了太后,但是后来李承胤将其给要了过来,也成了李承胤最常束发的簪子。
秦温良当然也记得那根桃木簪,事实上在重逢的当日,她就看见李承胤有顶簪的木簪,可她不觉得有追问的必要,当年她将其送给太后,至于太后又把其交给了谁,跟她没有多大关系,“这是做什么?随随生辰送给随随就好。”
“是不是阿娘生气了啊,觉得叔叔送的礼敷衍。”
“你看那簪子明显是新手雕的,不是路边买的,可见送的人也是花了心思的,怎么会觉得敷衍。”
李承胤的手攥紧了几分,她真的看得比谁都清楚,偏生此刻她如此冷静,仿佛没有丝毫的留恋。
“既然不是嫌弃簪子,那阿娘为什么不收呢?”随随抬头天真地看向秦温良。
“阿娘为什么要收?”
“没有阿娘就没有随随呀。”所以随随过生辰,阿娘在旁收礼,多么的符合逻辑。
“所以随随送阿娘的礼物,阿娘毫不客气地收下,但是别人送的,不能收。”秦温良笑着同随随解释,她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随随,“你我之间是母子,你送我礼物说得过去,至于其他人,没有理由送,我也没有理由收。”
这话说就是专门说给李承胤听。
李承胤听出她的意思,整个人浑身僵硬在原地,他依旧只是那个别人,甚至她已经不是以随随叔叔称呼他,就差没明说他再敢得寸进尺,她就不让随随跟他亲近了,“我到底是不是旁人你心里清楚。”明明先前她跟随随说的不是这样,她书房里还存着他画像。
但是秦温良却以为李承胤威胁她,拿随随是他亲生儿子这事要挟。
李承胤见她的脸色紧绷,瞬间明白她会错意,慌忙解释,“我不是那意思。”他先前语气是有几分急躁,但是他心里清楚,那不是他的本意,只要她态度能软化,他连命都可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