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厂督他面冷心硬,不会为我劳心费神的!”
她边说边躲,萧双宜明艳地笑着:“覆水难收,说得晚了。”
几个人将她摁到格扇门上,绿环接过匕首,将冰冷的刀面贴上她的左颊,陆芍心里一颤,整个人僵僵地贴着梁柱,动也不敢动。
刀子磨得锋利,轻轻一划,便要皮开肉绽,若是落在娇嫩的面上,她甚至不敢想象那该是怎样的痛楚。
忽地,眼前晃过一道银光,袖风连带刀风在耳边齐齐落下,陆芍心如死灰地阖眼,却听身后的格扇门陡然被人踹开,匕首“哐当”一下,清脆地落在地上。
她哆嗦了一下,趁机挪开步子,吓得躲在粗实的梁木后头。只探出个小脑袋,白瓣儿似的下巴上缀满了泪珠子,端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靳濯元挪眼去瞧她,陆芍对上他的眼神,才知自己错抱了梁木,当即撒开手,明目张胆地抱上了他劲瘦的腰身。
靳濯元僵愣了一瞬,只那么一会子功夫,怔愣便由翻滚的怒意替代。
在他身边伺候的大多是净了身的宦人,府里确实有几个侍婢婆子,可她们从来在外院做些粗活,入不得内院,更遑论是同他亲近。
陆芍名义上是他的夫人,可这桩婚事到底如何,二人心里都同明镜似的。他不是甚么好人,喜欢将所有的人与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稍不顺遂,就想毁天灭地。
就如当下,他没料到陆芍敢直接扑在他身上,也没料到这丫头竟还揪着他的衣袖,哭哭啼啼地抹去自己的泪渍。
对于一些始料未及的事,他没有多大耐性,当下便伸出一双手堪堪攀上她的脖颈:“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陆芍的脖颈笔直滑腻,落在掌心,就如一块温养极好的玉石,靳濯元正想着如何折断这白腻的脖颈,耳边突然响起她洋洋盈耳的声音。
“厂督...我还不想死。”
靳濯元的眉心积着阴云,脸色沉得可怕,他垂眸去瞧窝在她怀里的丫头,只见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仰头瞧他。
手掌的劲渐渐松散,他双眼一阖,轻轻摁下她的脑袋,像安抚乱蹦的小兔子一般,拍了拍:“去宁安殿等我。”
诚顺见状,立时躬身,搀扶着陆芍往外走。
陆芍一走,靳濯元眼底再无半点儿怜悯,他踩着绿环的手背,脚尖侧移,绿环手里的匕首被抛至空中,最后落在了他的手里。
福来上前架住跪在地面的绿环和一众侍婢,匕首刀尖朝下,正对着其中一个侍婢的眼。
“公主是觉得这屋子不够鲜丽?”
萧双宜撑着圈椅,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