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鹅绒分明是给厂督缝制锦垫,用于御寒的,如今却用在了她的身上。
靳濯元长指拨开她散落的青丝,别在耳廓之后,露出雪白的肩颈。
“抬起头来。”
闻声一愣。
眼不见尚能压制心里的羞怯,若是抬起头,便会清晰地知晓靳濯元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要替别人求情,总得付出些代价吧,咱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乌发坠至腰际,一张芙蕖小脸从臂弯里露出,她小臂撑着小几,扭头去瞧靳濯元,正好对上他晦暗的眼神。
他从身后圈过她的腰肢,去抽那束腰的系带。
系带并未完全解开,下落时,正卡在膝盖上,乍一瞧,像是被人束了双腿。
忽地,身后的人动作一滞。
陆芍垂下眼,就这样半遮半掩地忍受着长时间的寂静。
正待她出言询问时,便听见往日清冷的声线低沉了下去。
“怎么伤的?”
小姑娘肌肤如白瓷,光照流转进屋子,落在她身上,将腰间青紫色的瘀痕照得愈发醒目。
陆芍背对着他,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她迷迷糊糊地问道:“甚么伤?”
靳濯元愣了一下:“自己伤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的手从陆芍腰上挪走,继而响起掌心磨搓的声响,再覆上来时,竟带着暖暖的温热。
“这儿。”他伸手指了指了,陆芍后知后觉地倒吸凉气。
“大抵是...大抵是抢棋枰的时候撞着了。”
她瞧不见身后,只好问靳濯元:“伤得很重吗?”
靳濯元拿来一枚六博纹镜,将她腰上的瘀痕照给她看。
陆芍瞥了一眼,红着脸别过脑袋,铜镜不仅照出瘀痕,连着其他的春色也一并落入眼里。
“去榻上躺着。”
靳濯元提起陆芍的衣领,将小袄重新覆在她的身上,又蹲下身,将堆积在地面的月华裙罩在陆芍的腿上,将人横抱着绕过乌梨木雕花屏风,安置在榻上。
起身推门,吩咐诚顺道:“去喊府医。”
后又觉得不妥,改口道:“去马行街,将那专治跌打的女医官请来。”
诚顺应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榻上,陆芍趁机系好自己的衣带,瞧见厂督走来,又紧紧裹着小被,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杏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