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神情怪异,宋淮安也跟着慌神。
他仍记得,方才陆芍坐在陆兄的腿上,虽说他只瞥了一眼就飞快地低下脑袋,未瞧清二人的动作,可是二人靠得那样近,不是兄妹之间该有的规矩体统。
宋淮安知晓陆芍的性子,知道她为人端方,断不会跟兄长举止暧昧。
那么便只剩一种可能,是陆珩逼迫于她。
思忖至此,宋淮安瞪圆了眼,腾然起身,将陆芍护在身后,脸上逐渐浮出怒气:“陆兄,我一直以为你为人方正,谁料,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说话声音带着颤抖,眼神却坚定,大有寸步不让的意思。
靳濯元并未起身,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身后眼神躲闪的小姑娘:“我做出甚么样的事来?”
宋淮安支吾了半晌,觉得方才的场面难以形容,也难以启齿,一顿胡乱比划之后,才勉强将话说清。
陆芍红着脸:“淮安哥..”
对上靳濯元彻寒的眼神,她吓得一激灵,立马转变语调,由一声转为二声。
“淮安隔...隔着门框,大抵瞧左了。方才兄长喝汤,烫着嘴,我只是瞧瞧他烫在何处罢了。”
宋淮安此时也未发现称谓的转变,他只是将信将疑地问道:“当真?”
陆芍点点头:“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这时,宋淮安因曲解陆珩而感到羞愧,闹了个脸红。
他拱了拱手,做足道歉的姿态,这才记起今日的来意。
“我母亲听闻妹妹回余州,特地嘱我带些自己腌制的小菜过来。”
说着,便能将手里提着的小罐子一一摆在食案上,林林总总地大致有十来个。
陆芍闻着香气,伸手去揭油布。
这些腌菜入不了达官显贵的眼,寻常也买不着,都是当地人家依照口味自行腌制的。
往常祖母在时,也会在冬日腌上小菜,陆芍爱吃,祖母一做,就是好几罐。
闻着熟悉的气味,她弯着眉眼冲宋淮安笑了笑:“伯母费心了。”
陆芍开心,宋淮安也跟着开心,二人聊了一阵,聊到将近午膳时分,宋淮安才匆匆请辞。
送完人迈入屋子,她甫一进去,就撞上迎面而来的厂督,身后的毡帘,便他抬手落下。
陆芍不慎踩着他的鞋面,后退时,被身后的门槛绊着,一屁股摔在地上。
传来结结实实地闷声。
下一瞬,方才还展笑颜开的小姑娘立马瘪下嘴,作势要掉金豆子。
靳濯元蹙着眉,眼神恍若梅梢薄霜,他单手捞起地上的人,扛在肩上:“方才不是很开心?到了咱家这儿,就只有哭得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