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身形一晃,她才入了大内一回,便知那地方吃起人来压根不吐骨头,甚至要将骨头磨碎碾粉才肯罢休。
流夏打小在她身边伺候,二人虽是主仆,却似姐妹。云竹也是个衷心可靠的人,平日在提督府没少给她解闷。
说是同教习嬷嬷学规矩,学得好与不好,需不需惩戒,还不是太后说了算。宫规繁琐,二人从未学过,指不定要吃不少苦头。
她匆忙折回步子,眼底红红的:“福来,我要入宫。”
太后话里有话,这二人需得她亲自去领,才能回来。
福来也未拦她,他一面吩咐人去司礼监递话,一面搀扶上马车。
马车内,陆芍细细回想女使所说的话。
照理说,厂督替她筹谋了大半,应当无人知晓她与厂督一同出城的消息。纵使这段时日有人入府拜访,流夏和云竹也事先预备好了说辞,很好遮瞒。
除非太后那厢得知她出城的确切消息,特地以设宴为借口,非要在府里等上一日,查探她是否当真出了汴州,否则也不至形迹败漏。
思及此,陆芍叩了叩车厢,询问方才回话的女使:“除了太后娘娘外,还有谁登过提督府的门?”
女使想了半晌,才恍然记起:“国公府的二姑娘曾气势汹汹地来一回,底下的人瞧见她是夫人的二姐姐,便没有相拦。”
第50章 指不定还能在除夕前回来……
“二姐姐?”
甫一回来, 便要牵扯魏国公府宅院里头的事,陆芍疲累地靠着车壁,双眸轻合, 只余发髻上的钗环伶仃作响。
她实在不愿同陆婳起争执,在魏国公府的时候,便已处处忍让。如今她应王氏要求,替代陆婳冲喜嫁人,陆婳非但没有收敛脾性, 仍是要登府寻她麻烦。
陆芍头疼地摁了摁眉心:“二姐姐可说寻我何事?”
女使思忖了片刻, 开口回道:“好似同指挥使司家的二公子相关。”
“指挥使司家的二公子?”陆芍自语呢喃了一声, 继而缓缓掀眼。
她差些忘了,陆婳同李耽的婚事仍旧作数。李耽身子有残,左腿不良于行。那日在丰乐街上, 又企图对她动手动脚, 被厂督教训一番后,废去左手。
当真是船迟又遇打头风, 怪不得陆婳会气势汹汹地寻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