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淮心里倘若有秤,便是知轻重的。”
话都说至这个份上,陆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时放人怕是不太可能,但至少能保住性命。往后仕途如何,便要看廖淮心中的那杆秤了。
靳濯元盯着她寡欢的眉眼,又添了一句:“眼下这个场面,拘在狱中兴许也不是坏事。”
这句话算是颗定心丸,廖淮的事大抵只是些小风浪。陆芍松了口气,只想着明日将这消息递给陈姨娘,那么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便算落地了。
二人就这样心平气和地说着话,有股岁月静好的意味。靳濯元难得心情好,由着她问东问西。
陆芍问完旁人的事,终于将心思落回自己身上。
她从靳濯元手中接过绣坊的契书,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沉淀的字迹。最终将指尖停留在‘余州’、‘岁绵巷’几个小字上,她愣了神,记起陈姨娘说的那句话。
“若要查,兴许只能从余州的那几家医铺下手。”
然而现在远在汴州,她便是有意去查那几家医铺,也是鞭不及腹。但是阿娘枉死在外,她知晓了一切,便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魏国公府她是再不会回去,冲喜一事便算是将过往的生育悉数抵消。往后她再不会顾及国公府的兴衰转而替太后办事,只想一门心思地集齐罪证,让王氏获罪,得到应有的刑罚。
自己则远走小县,开个绣坊,粗茶淡饭,好好过往后的日子。
思及此,她将目光落在厂督的身上,尽管觉得厂督应承的可能极小,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厂督,祖母的绣坊许久未有清扫,我能回去看看吗?”
第64章 芍芍,你有没有一点点喜……
言罢, 屋内静默许久。
靳濯元身子后仰,靠在如意云锦的大引枕上,缓缓松开陆芍的手。
“你才从余州回来。”
陆芍见他面色不霁, 心里了然,便借机退让道:“我不去,可以唤流夏过去瞧瞧吗?她原先就是同我一道自余州来的,在绣坊做过活计,料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由她替我去瞧, 我能安心不少。”
要查医铺的事, 总要有人回余州。
她明知出了逃跑一事,靳濯元不会轻易放她回去,所以她只是先给他一个难以接受的请求, 再在这个请求上退让一步。
两相比较之下, 比起应允她回余州,让流夏替她回去瞧瞧, 似乎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