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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娇养记 山间人 1009 字 6个月前

    他望一眼那块缣帛,唇角忍不住扬了扬,一面展开阅览,一面道:“她仍在姑孰,并未离去?”

    刘澍恩忙摇头,道:“自咱们离开后,夫人始终留在姑孰府邸中。”说罢,顿了顿,试探道,“使君,可要我再去将夫人一同接回?”

    到底是他的妻子,恩爱了整整两年。

    他心底一阵柔软,连方才在诸将面前的坚毅与威严,也退去许多。

    然那一个“好”字,方至嘴边,却在阅过信中内容后,戛然而止。

    信中字迹娟秀灵动,婉约流畅,一如她人一般,然其中内容,却实在无情得教他瞠目。

    信中言,她出嫁三载,与夫君朝夕相伴二载,却无一日觉心安,如今夫君行谋逆事,实是她所不能容忍,更令她羞于见建康亲族。眼下既已分隔两地,便算此生缘尽,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言语间,竟是要与他撇清干系,不再做夫妻!

    他瞪着手中书信,禁不住冷笑出声,道:“她哪里想回来?只怕正十分欢喜,未随我北上!”

    刘澍恩一时噤声,不知缘由,忙讷讷躬身道:“使君息怒。”

    他仍在震怒中,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终是拂袖提笔,草草写下一纸休书,丢给刘澍恩,道:“她既这般急着离去,我便成全她!你且命人将此物送去,教她好遂了心愿!”

    刘澍恩望他如此模样,自不敢多言,捧着休书便匆匆离去。

    ……

    平旦方过,便是日出,外头晨光熹微,鸡鸣已止。

    郗翰之满身冷汗,自梦中惊醒,猛然起身,捂住胸口,在朦胧暗色中剧烈喘息。

    梦里的她,终于也变得无情冷漠。

    大约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梦境中的她尚愿意稍作伪装,如今不过是连这点表面工夫也不愿做罢了。

    半晌,他自榻上下来,出屋往寝房中去更衣梳洗。

    寝房中,阿绮也早已醒了,才由婢子服侍着穿戴齐整,在内室中捧着杵臼研茶,见他入内,只略瞥过一眼,并未作声,挥手令婢子们捧衣物巾帕上去,服侍他梳洗穿戴。

    一时间,屋中除了脚步声与衣物摩挲声外,一片沉默。

    那沉默如一块巨石,沉沉压在郗翰之心间,令他愈喘不过气来。尤其阿绮不为所动的冷淡模样,更令他恼怒愤然。

    眼见衣物已然穿戴整齐,发冠也束好,他却未直接离去,反而转身望着内室的阿绮,阴沉道:“你既打定主意要离开,到时我自不会阻拦,只盼你莫要后悔。”

    说罢,便立在原地,只等着她回应。

    然她似连眼神也吝于施舍,仍旧垂首研茶,闻言只手中木杵微顿了顿,道了声“多谢郎君”,便继续研磨。

    郗翰之只觉一拳打在棉花间,丝毫未能泄愤,呆立片刻,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