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旁人的无礼百般忍耐的滋味,他尝了多年,而她自小便受人追捧,立于人尖,不该受这样无端的委屈。
“还有先前你同我所说的同泰寺之事……待兵权收拢,我自会动作。”
阿绮有一瞬怔愣。
他又想起崔家,道:“不过,崔家,无论如何,我都会保其声望尊荣。你堂兄虽不堪用,担个闲职亦并无不可。还有你堂姊,你二人感情这样好,若你希望,到时也可将孙使君再召回建康来任职。”
阿绮心中一暖,主动与他亲近,笑得眉眼弯弯:“多谢郎君,明日我同阿秭商量一番。只是,阿秭亦是不喜以权谋私的,郎君若有难处,实不必如此。”
郗翰之未再多说,只将她抱在怀里往屋里去。
不论她是否接受,崔氏的尊荣,他都要尽力保全。
……
自第二日起,果然如二人所料,城中不少官家夫人与女郎皆闻风而动,陆续往郗翰之府中投拜帖。
经先前的一番试探,众人已渐知晓郗翰之当是油盐不进的,唯有自他那位听闻颇受爱重的夫人处下手。
况且,崔绮本出身世家,从前亦有不少故交,当更好说话些。
然面对纷至沓来的拜帖,阿绮先未理会,只先同崔萱商议。
崔萱与她同来建康,本就是恐她因兄长崔淮而左右为难,此时听了她的话,已然心中有数,道:“兄长那处,先前我已给他去过信,劝他莫要太过贪心,乱局之中,能独善其身已是不易,他未回信,但想来因袁氏之事,也已有所触动。过两日我再去劝一劝,应当便无事了。”
阿绮听罢,又想起孙宽,问:“那到时将孙使君召回建康附近任职之事,阿秭以为如何?”
崔萱先未答话,思来想去许久,方摇头道:“此事暂不必了,宁州虽远,我这两年却似是住惯了,夫君在那里为使君,亦已心满意足,我们夫妇两个都不求富贵与权势,只安稳度日便好,宁州最是适合。”
阿绮怔了怔,仔细望着崔萱,生怕阿秭是为了不教兄长见孙宽境遇更好而生出不满,反令她为难,才不愿回来。
“阿秭,此事你不必替我与夫君考虑,只想你与孙使君之心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