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将紧张也冲散了,元鸢将身子挪到一旁,后背仍旧贴在墙壁上。
丝衾往外滑过去,身旁的人像是翻了个身,元鸢僵在原地,躺下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手臂精准无误地被人握住,轻轻一拉,她便倒在了榻上,小腿不小心搭在了一片温热上,她意识到是谢锦衣的腿,急忙后退。
丝衾被搭在身上,她浑身僵硬着,慢慢往后拉开和他的距离。
可手臂仍被他握着,她不过退了些许,反而被他拉用力到了跟前。
太近,近到她的每一根发丝都能感觉到身侧躺着一个男人。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背过身,就会贴上他的唇。
那只手终于松开,转而搭在她的腰上。被人抱在怀里和在床榻上被人揽住腰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不一样的,哪怕他没有继续动作,也足以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坐针毡。
元鸢轻轻调整着睡姿,脖颈却抵上了男子的下巴。
“别动。”短促又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连带着薄薄的酒气扑面而来,“我头晕。”
第8章 醉了
“别动了,我头晕。”
隔得如此近,元鸢才闻到他呼吸间清浅的酒气。
他喝酒了?
她是知道的,谢锦衣的酒量打小就好,虽然他是不常喝酒的。可今日喝到头晕,定是不知喝了多少。
虽说他刚刚还对她冷言冷语,可听到他说头晕,担忧全然占了她那颗心,哪里还记得什么别的。
可她又怕吵到他,不敢轻易翻身,便压着嗓子问:“头晕得厉害么?我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可好?”
回应她的只有他不甚平稳的呼吸声,她以为他睡着了,按捺不住要回头去看看时,他又突然开口,拖着浓浓的疲惫:“没事,睡吧。”
一句“没事”,让元鸢的鼻头一酸,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他这样温柔的同她说话了?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可脚踝上的那串银铃又残酷地让她清醒过来。
她转过身,借着月色勉强看清了躺在她身侧的谢锦衣,双目微阖,墨色长发凌乱地散在他的侧脸,看起来只是寻常地睡着了。
他喝醉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但元鸢是知道的,只要喝醉了,他眼尾的那颗红痣就会红得越发厉害。
就像现在这样。
见他忽地皱紧眉头,元鸢只能想到他是头疼了。忙伸出手指搭上他的额角,轻轻地为他揉了揉。
她不想出声吵醒他,便仔细留意他的神情,见他的眉头舒展,才放心了些。
四下寂静,好似连池塘里的“咕咕”声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