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祁容眼底的杀意,他想杀了她。
可她没有恐惧,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是么?”祁容掀开眼皮,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收紧,可他面上却在笑。
他俯身贴在她的耳畔,像在笑着哄她:“怎么办呢?你也只能乖乖伺候我这个阉人。”
指甲抵在她娇嫩的脖颈,只要用力就能掐断,可祁容却是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而他的手却顺着她的腰线往下,轻易挑开她腰间的丝带。
他的动作是温柔的,却不容拒绝。
元鹂挣扎着推搡:“祁容你放开我,放开!”
可祁容将她抵在门框上,手指未停,浓密纤长的睫毛撩过她的面颊,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嗤笑:“阉人不比你那个死人强?”
元鹂面上的潮红褪去,变得惨白一片,眼中慢慢涌出水光。
翡渊……
屈辱的泪水顺着面颊淌下,元鹂的声音因绝望而嘶哑:“我会杀了你的,祁容……我总有一日会杀了你的。”
祁容接住她瘫软的身子,一手为她提着松散的衣衫。
他仍旧穿着整齐,连衣领都不曾凌乱,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好啊。”
他将手指缠在她脊背上的青丝里:“不过,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么?”他仿佛给在一个孩子讲故事,却是残忍又血腥,“数之不尽,可那些人都死了。”
恨他的,怨他的,他都杀了。
一个不留。
元鹂不住缓着呼吸,眼里恨意涌现。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祁容吻了吻她的眼睫:“我教你怎么杀我。”
“顺从我、勾引我,让我爱上你。”他抖着肩头笑了起来,“也许我会心甘情愿让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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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珠帘晃荡,日光四散。
俞淮端坐在团蒲上,与对面的谢锦衣对弈,执着黑子的手扣下后,却久久没有抬起。
“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流传甚广的《嬉笑图》?”
谢锦衣“嗯”了一声,那图册不知从何而来,却在市井之中盛行,内容荒诞无稽,博人一笑罢了。
俞淮道:“陛下昨日下令让我们彻查,找出此书的笔者。”
谢锦衣手中的白子倾斜,抬眼看向俞淮:“一部图册还能值得动用你们大理寺?”
“一本图册自然不算什么。”俞淮的神色变得严肃,“可偏偏有人说那《嬉笑图》中溺死在酒池肉林的乞丐是意有所指。”
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沉迷酒色、荒于政事,而那溺死在酒池肉林的乞丐除了指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