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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享受钓鱼时那份宁静吧。”

    淑妃摇摇头,执起银汤匙舀了一只鱼丸放入口中,本以为早膳吃不下这等油腻的东西,但鱼丸本身带着淡淡的甜香,新鲜的鳜鱼肉揉成丸子,夹杂了一点碎虾,又融着些酸菜的酸味,让人胃口大开。

    她想起昨晚的酸笋鸡汤,问惠嫔道:“今日这道菜也是你的手艺?”

    “不是,”惠嫔猜到她在想什么,“其实昨晚那道鸡汤也不全是饭菜之功,御膳房难道还能比嫔妾的手艺差?不过是娘娘心情放松了些,便吃得下了。”

    “是吗?”淑妃微怔,不再说话,低头安静用膳。

    昨晚她回宫后,许是累了,许是甜酒的功劳,几乎一沾枕便入了眠。今日醒来时精神饱满,心情也不似以往烦躁。她自己都惊讶不已。

    曲红昭是不了解她的经历,不然大概会十分理解她的暴躁——吃不下又睡不好,这人若不狂躁反而是奇事了。

    用完早膳,淑妃又问:“今晚你们还饮酒吗?”

    “哪能天天喝啊,又不是酒鬼,”曲红昭笑了起来,“不过你若是想喝,我随时奉陪啊。”

    淑妃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一见面就觉得这个人碍眼,除了她得了皇上的宠之外,曲红昭身上这种朝气是自己所没有的。

    鲜活又灿烂,一看就不是自小被规矩框死的那类人。

    淑妃突然任性道:“我现在就想喝。”

    “好啊,那我现在就奉陪。”

    一旁的李美人摇摇头,心下好笑,怎么只要跟眼前这位丽妃娘娘沾了边,人人都会变得幼稚起来?

    宫人很快上了酒,两人对饮,淑妃用小酒杯斟好酒,一杯接一杯,速度丝毫不慢。

    曲红昭拿着酒壶,有一搭没一搭地饮上一口,见其他女孩子有些怔忪的模样,摆摆手:“你们去玩你们的,我在这里陪她。”

    两人坐在窗边美人榻上,只饮酒,不交谈,直到淑妃有些昏昏沉沉,反而开始话多。

    她看向眼神清明的曲红昭,质问道:“你凭什么不醉?”

    “你是借酒消愁,当然醉得快。”

    “什么借酒消愁?”淑妃醉了仍然嘴硬,“本宫乃当今淑妃娘娘,国公府的嫡女,太后的侄女,身份尊贵,我哪有什么愁事?”

    “是啊,你本不该有什么愁事。”

    曲红昭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间疾苦,和绝大部分人比,京城里这些勋贵人家实在是幸福得很,偏偏这些衣食无忧的人又能折腾出另一份愁苦,还逼迫的家中晚辈跟着一起愁苦。

    她无意评价这种行为的对错,毕竟古往今来,权势从来都是最诱惑人心的东西,谁能免俗?

    曲红昭趁着淑妃半醉去揉她的头发,还是个小姑娘呢,为了父辈的私欲,却要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这深宫里了。

    淑妃半醉着,仍准确地打掉了曲红昭在她发间作乱的手:“混账!本宫的发丝是你能碰的?”

    曲红昭失笑,又揪了一下她的头发,淑妃瞪圆了眼睛看过来,大概是在茫然自己的恐吓怎么会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