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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一段时日,又恢复往常的冷清,众人都很有些不适应。

    比从未热闹过,更令人失落。

    今日来景仪宫拜访的是沈良媛,她知道曲红昭惦念什么,一进门便道:“嫔妾刚去探望过惠嫔妹妹,她卧床几日,又喝了几副解暑的药,看着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她还惦记着早点来景仪宫陪伴娘娘呢。”

    曲红昭摇摇头:“她中暍严重,让她好生休养吧,别折腾了。”

    沈良媛笑道:“她也请嫔妾转告娘娘,让您别再往她那儿送冰盆了,已经够用了。”

    “总不嫌多。”

    罚跪这事,说来可大可小。

    惠嫔自己没反应过来这事有多严重,但沈良媛显然想到了。

    她猜到了太后的试探之意,也想到了丽妃的所为有多难得。

    在这后宫,面对上位者,装聋作哑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一起喝酒打牌的情谊,与愿意在太后手上捞人的情谊,自是有所不同。

    沈良媛垂眸,丽妃娘娘待她们,的确是真心。

    她没再多话,只默默教曲红昭弹琴。

    曲红昭信手拨弄琴弦,看起来仍是悠闲自在,仿佛万事不萦于怀。

    她已经能弹一段完整的小曲了,只是听起来稍微有点不在调上,但这曲子欢快,她弹得也欢快,让沈良媛总是忍不住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总看着我做什么?”

    沈良媛直言:“娘娘总是看起来无忧无虑,嫔妾有些好奇。”

    “奇什么?”

    “奇的是,娘娘是不是真的没什么烦恼之事。”

    “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件烦恼的事呢?”曲红昭低头一笑,“但我就算把自己烦死在这里,我惦念之事还是不会解决。”

    “若知必有烦恼在前,该当如何?”沈良媛意有所指。

    太后这一罚,倒是打醒了沉溺于玩乐的女孩子们,后宫不止有打牌玩闹,还有更残酷的斗争——只要有渴慕权力的人在,就避免不了的斗争。

    曲红昭手下琴声调子一转,沈良媛竟从其中听出两分凌厉。

    这是她第一次在丽妃身上窥得一点锋芒,但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丽妃已经恢复了往常随和的模样。

    曲红昭只说了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