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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颜家盛极一时,有多少人夸颜如归德才兼备,是个一等一的才女?在颜府败落后,又有多少人说,果然,女子有那么多学识是无用的,只会养野了心思,做出些祸害家族之事。”

    “听你这么说,我更想见见这位颜姑娘了。”

    “我也想,只是我们见面,大概会有些尴尬,她知道我不喜欢她。不过说真的,听说她要进宫之后,我倒挺想看到她得宠的,我实在想看看,师父口中的颜如归的形象,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淑妃挑眉一笑,“是不是吸引了大皇子,就是不守德行,吸引了皇帝陛下,就是好大的本事?”

    “这件事,太后娘娘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有,”淑妃如实道,“但她应该是恨颜家人的。”

    曲红昭叹息:“先大皇子谋逆,又不是真的为了她。”

    “话虽如此,但恨意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

    令后宫众人瞩目的两位女官,于三日后的清晨入了宫门。

    陛下暂未定下两人的职位,只命她二人暂时跟着年长的女官学习。两人入了宫,便先去拜见各路宫妃。

    好奇了许久的众人,终于得以一睹两人真容。

    颜如归和江许约是截然不同的两位姑娘。

    在市井中混迹了几年的颜如归,行止间大方磊落,恍然间,似乎仍能看到当年第一贵女的风姿。

    倒是自小生长在状元府的江许约有些露怯。

    按理说,这不大应当。

    江许约是江大人的独女,家庭和睦、生活富裕、人口简单,更没有什么姨娘和庶出兄弟姐妹相争陷害。这样长大的女孩子,理应是自信又快活的女子,但她却梳着厚重的刘海儿,过长的发丝几乎遮住了眉眼,来请安时,亦步亦趋地跟着颜如归,总是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似乎生怕触怒了上座的诸位娘娘似的。

    后来大家又聚在一处时,孙修仪便有些奇怪:“听闻江大人风度翩翩、气度非凡,缘何唯一的女儿会被教成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模样?怪不得此前不肯出来走动。”

    赵婉仪也不懂:“想是继承了江夫人的习性吧?听闻江夫人亦是不爱出门的性子。”

    她们两人对专情的江大人很是有些盲目。这倒也不能怪她们,她们自小听了太多关于江牧的传闻——深情、专一、才华横溢,而传闻中的江夫人,永远都只有一个用来形容她的词汇——幸运。

    仿佛除了被江牧迎娶的这份幸运外,她便是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她身上的其余特征,全都不值一提。

    她的才华与爱好,喜怒与哀乐,无人知晓,亦无人关心。

    沈良媛向来不怎么在意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她既从不求这个,自然也不信这个,此时便奇道:“听说江大人洁身自好,一下衙便径自回府,从不踏足那些花街柳巷之地。多少人叹他夫妇和睦,但难道他回府后的时间只肯分给夫人,却半点不肯分在教养女儿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