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
听她似乎是服了一句软,又有人鼓起勇气问道:“我们误会什么了?难道二虎子说得不对吗?”
曲红昭右手抚上剑柄:“若按我自己的喜好来,这会儿早就把你们都砍了。”
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场上落针可闻。
“这个态度就好多了,”曲红昭满意地点点头,“只可惜你们依律并不当诛,我不想总是自己决定谁该杀谁不该,不然我怕自己迟早有一日会越界。”
“……”从村民们茫然的表情上来看,他们大概是没能听懂这句话。
“把你们拉到这里,也算是给你们这些废物找找可以利用的价值,”曲红昭笑了笑,“当然,如果你们违反了军规,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砍了你们了。”
这句他们就听懂了,有个少年吓得低声啜泣起来。
曲红昭笑吟吟地看着他哭,直到他战战兢兢地收了眼泪为止。
有个和少年长相略显相似,但看起来年长些的男人看看他,又看看曲红昭,显见是觉得她铁石心肠。
“不知道那个女人被打到哭泣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像我现在一样笑着旁观?”曲红昭问。
那少年怔了怔,眼神有些躲闪。
曲红昭又觉得手痒,按捺了一下才继续道:“若是心有不服,或是觉得我的做法有违律法,你们也可以随时去衙门告我一状。”
“……”众人悲从中来,就算他们再不通律法,也知道去县衙告驻边大将是没有用的,那这得去哪儿告呢?难道去京师告御状吗?
曲红昭把他们带到了贴着军规的布告栏前:“每人誊抄一份,背诵下来。”
“……将军,”有人小声道,“我们不识字。”
“全都不识字?”
几乎所有人都在摇头,少有的两个识字的也是仅限于会写自己的名字,勉强认识些常用字。
“就算不识字照着告示一笔一划誊抄总会吧?”在众人眼中,曲红昭简直蛮不讲理,“抄好后去请教军中其他人,不管你们识不识字,犯了军规总是要砍头的。”
“……”
“好好干吧,”曲红昭先给了大棒再给了个红枣,“你们一共八十人,训练中表现最好的八位,家中免一年赋税。”
免一年赋税,对百姓而言,是个足够诱惑人的条件。
众人顿时不再铁板一块,隐晦地互相打量着。
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他们当天开始受训之时,众人汗流浃背喘着粗气拖着腿被百夫长举着鞭子喝令着继续跑的时候,心中有志一同地想着,曲红昭可真是个恶毒的婆娘。
也许是她交待过什么,也许百夫长听说了他们来服徭役的原因,对他们毫不客气。跑完步,又让他们去浆洗几百名士兵的衣服。
在村里时,洗衣服都是女人的活计,他们只觉得洗几件衣服轻轻松松,还时常嫌家里的婆娘或姐妹手脚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