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眶微红,没有否认:“待她走了,我在世上最后的牵绊也没了。”
“不行,”曲红昭挣扎着坐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北戎带回来,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将军,这是律法规定,这里也不是边城治下,您也无能为力。”
“既是律法规定,那就改掉律法好了,”曲红昭一字一句道,“说真的,我早就对夫杀妻和妻杀夫居然不是同等量刑标准这一点不满了。”
“改律法?”老者怔住,“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如何行得通?”
“无论成败,至少先尝试了再说,”曲红昭尽量保持乐观,“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柳儿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还有多久问斩?”
“还有不到一个月。”
“那些杀手定然还在搜寻我,我不便在此暴露身份,不然又会引来追杀,”曲红昭想了想,“不如我们去劫狱?”
“劫狱?!”
“没错,”曲红昭低头看了看伤口,“待我伤好一点,我们就去劫狱。”
“……”这实在是老人从未设想过的路,但事关女儿的性命,他当然愿意拼上一拼。
“我把人劫出来之后,你们直接前往边城去找邵军师,她会安排好你们,然后你们就先在边城安心住下,”曲红昭道,“我还有其他事要解决,得先去京城一趟。”
“曲将军,”李老伯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此去京师,定然有极重要的事要做,却还要为我们费心,老朽铭感五内。”
他要给曲红昭下跪,被她制止:“没事,劫狱而已,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如果是军师在这里,一定会调侃她这话听起来太过嚣张。
“有什么需要老朽准备的吗?”
“准备一辆马车,我把人劫出来后,你们立刻上路,”曲红昭想了想,“再给我准备一张蒙面巾吧。”
李老伯面带迟疑:“我们是否需要一个稍稍周详些的计划?”
“县城的牢狱防守不会太严密,我一个人应该就能打进去,”曲红昭略做思考,“不用计划,我提前去踩个盘子看看就好。”
老人忍不住笑了笑:“您这位大将军,倒是更像不法之徒。”
曲红昭按着伤口笑了起来:“好像我们两次相遇时,我都是在去劫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