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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听令离去。

    敬国公看了看桌案上其余几道圣旨,打开一道,看着里面维护世家利益的条陈,又打开另一道,是朝中一位臣子的调令,还有一道调整皇城防卫的旨意。

    他把这些东西通通扫进火盆,心下略有些可惜,本来是打算借陛下的名义逐个颁旨的。

    不过待六皇子登基后,再做文章也不迟。

    他确认御书房里再看不出什么异样,才转身向帝王的寝殿走去。

    杀人,总要亲自看着对方断气才能放心。

    一路上,他心跳得极快,那是一种紧张又混合着得意的情绪。

    也许这样的情绪反而对人有好处,他一反平日老态,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毕竟是弑君,敬国公站在寝殿前,深吸了一口气,才举步进入。

    彭礼已经被人按着跪伏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敬国公一步步走近陛下的床帐。

    一名宫女捧上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汤,散发出一阵并不太令人愉快的气味。

    “听尤太医说,喝下这碗药,会呈现类似过度劳累而死的症状,”敬国公隔着床帐对着昏迷不醒的帝王开口道,“老夫也算对你不薄了,至少史册中也许还会记你一笔勤政。”

    宫女把托盘举过胸口,奉到敬国公面前。后者拿起药碗,却在她面前,将一碗药用力掷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那宫女惊了一惊,手刚刚按及腰间,已经被冲出来的几人按住。

    “梅姑娘,这药被你换了是不是?”敬国公背对着龙床,好整以暇对她一笑,“你当老夫未预料到陛下身边会有亲卫潜伏在侧吗?”

    “哦?那国公爷可预料到了这一出?”他话音未落,却听得一道女子声音响起,他猛地回头,看到随着床帐被震成碎片,一人从其中飞身而出,一手扣住了他的脖颈。

    她手中没有兵刃,但任谁也不会怀疑,以她的力道,可以一只手拧断敬国公的脖子。

    敬国公被她扣在手里:“曲红昭?”

    “是我。”

    “我手下的人亲眼看着你离京,你是何时折返了京城?”

    “你不该下那道立后的圣旨的。”

    “原来如此……自大楚开国以来,尹家出过不止一位太后、皇后、贵妃、亲王妃、世子妃……是老夫执念了。”说着执念,敬国公面上却并无懊悔之色。

    “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让尹家的血脉维持高贵,”曲红昭重音咬在高贵二字上,显见是在讽刺,“但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