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过曲红昭,大家的话题又绕回了女官身上。从春闱放榜开始,这事儿他们吵了几轮,已经很疲惫了。
除了极其坚定的反对派们似乎很是热衷于此,其余众人都挺痛苦,只觉得还不如再听张大人多弹劾几次曲将军更有趣些。
有人殷切地看向曲红昭,希望她能跳出来把反对派都打一顿,好让大家顺利散朝。
但这实现起来太过渺茫,诸位大人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哈欠,正欲神游间,听到反对派又开始旧调重弹。一位大人忍不住站出来:“本官帮你们总结一下,你们反对颜、李二位进士入朝,就是因为以后会有其他女子争相效仿,无人绣花缝补,无人侍奉公婆。还有别的理由吗?干脆一口气说出来!”
刘大人怔了怔:“只这些还不够吗?从古至今,从民间到世族,都是这样男主外女主内,今朝骤然更改,岂不使得结构崩塌?那些已经有了家室的可怜男子,又要如何面对夫人突然跑去读书科举的事实?”
曲红昭打断他:“刘大人,你觉得做针线活难吗?”
刘大人不解她的用意,只摇头道:“本官没接触过,但既然许多女子都学得会,想必是不难的。”
“既然不难,那你口中这些可怜男子,何不自己学着缝补呢?”
“男子是做大事的,岂能把时间都荒废在这些微末杂事上?那还要不要读书,要不要上进了?”
他的逻辑很完整,曲红昭看得出他不是在胡搅蛮缠,而是真心实意地这样认为。
“做大事?做什么大事?”
“自然是科举入仕,为国效力!”
“那么现在,女子也要去做这些大事,为何你又要强求她们去做这些你口中的微末杂事呢?”
“可是……这些事总是要有人做的啊。”
“那为何一定要是女子?”
“男子更为聪慧,读书进学后,考取进士的机会更大,”刘大人认真解释,“而女子读书几年甚至十几年后,很可能仍然考不中,这样就把时间白白荒废了,不若拿去做针线价值更大。”
曲红昭轻声反问:“如果她们做不到,你,你们在紧张些什么?”
刘大人怔了怔:“这……这……”
趁着他哑口无言,皇帝笑了笑:“诸位爱卿可还有话要说?若没有,明日早朝,朕便要为新科进士们加封了。”
看刘大人支吾以对,有人站出来接过话头:“陛下,臣知颜、李二人之事已无法拦阻,但若将来有夫之妇效仿她们参与科举,实在对已有家室的男子不公,不若禁止有夫之妇参与,只许云英未嫁者科考。”
没等曲红昭开口,他身边一位大人已经反驳道:“施大人,你这是什么馊主意?那今后还有多少姑娘家愿意嫁人了?”
那人顿了顿,也意识到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讪讪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