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错,可以随身携带。
大哥继位,前朝后宫都要参加登基大礼。我穿着一套沉重肃穆的宫装,立在诸多公主之前,眼见大哥独立高台,下方千百人跪伏称万岁。即使他初时能忍,坐久了至高尊位,怕也会觉得我碍眼。
新帝继位,改年号为安和,封江熤为太子。
江熤不太明白,小小一只,爬台阶都有些困难。他悄悄回头,冲我一笑,眨眨眼睛。
太上皇搬到京郊皇家园林,彻底放权。
我也想去园子里住,大哥批不完奏折,我暂时还不能出宫。他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笑起来完全是一尊弥勒佛。
为了把批阅奏折这种事情明明白白教给他,我头发都掉了一把。
“自明日起,我就要亲自上朝了。”大皇兄有点不知所措,停笔。
“你就当换了个位置坐。从站着变成坐着,轻松多了。”我埋头批阅奏折,有种怎么批也批不完的绝望感。近来正处于朝政交接阶段,朝臣们都急着向大皇兄投诚。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要不分昼夜处理政务。
“那不一样。以前我不用天天去,大朝会才去,什么也不用说,偶尔出声附和两声就行了。”
“万一有人启奏,我该怎么说?”
“父皇没教,也不让我烦他。”
大皇兄面露绝望之色。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二哥被燕皇教导过一段时间,我从六姐姐出嫁后,一直跟在燕皇身边。
那许多年间,燕皇几乎都没召见过大皇兄。更别说提点。
其他皇兄王府中都有几个幕僚、臣属,负责处理封地以及相关事宜,大皇兄虽然也有,但都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能顶事。
燕皇过于冷漠,以前宫中甚至有流言,说大皇子并非燕皇血脉。近年因为江熤,大皇子才出现在人前,以往都是一个背景板。
上回大皇兄能从狱中找来死囚,我已经查清楚了。他年少时俊俏也风流,常在胭脂巷陌流连忘返,结交了一批狐朋狗友。有些参军,有些做官,有些郁郁不得志远走他乡,有些死了。有个狱头和他交情不错,就给他弄出一只搜刮民脂民膏的“硕鼠”当替死鬼。
“你回想他以前上朝的时候,都是怎么说的?”
“我都在打瞌睡。”
“那么早……我在宫外,坐马车要一刻钟,得提前梳洗,每次都困得不行。”
大皇兄仿佛怎么睡也睡不够。
他确确实实在睡觉,一天至少要睡满六个时辰。
我无话可说。
其实大皇兄已经算好的,有的官员买不起靠近皇宫的府邸,从住处赶到皇宫要小半个时辰,天不亮就得起来。
我以前好奇,装成小太监悄悄跟在燕皇身后,混进朝会,听他料理朝事。并非那样轻易就能“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寻常时候,诸事顺遂也要半个时辰。若有大事,中午都留在大殿里。
“明昭,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