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虞国边界时,那里有一伙人在起建大型的宫台建筑,英娘红着眼走上车来。
邵蓉蓉问她怎么了。
英娘吸了吸鼻子,“我养的那些奴隶...都被当成祭祀物,埋在宫台的地基下了,听说帝天子在号召各国给兴建慕容庙。”
“可怜天见的,我听说前朝起建宫台奠基,一般也只要几十个生奴当祭品,如今单是慕容庙一堵夯土墙,里头就要用累累白骨敲成!六百九十九个奴!一面墙就要用六百九十九个奴!还有宫台下那些呢...”
英娘在那里痛诉着,被一旁的老嬷嬷拉着压下了话。
“嘘!不能说帝天子坏话的!”
英娘自然也知道,如今天子残暴,她刚刚的话若被官家人听去了,明天就被拖去祭城墙了。
“那个慕容庙...是做什么用的?”邵蓉蓉皱了皱眉头,她觉得帝天子好残暴啊!她有点不想去给他当皇后了。
“慕容庙是...”那老嬷嬷顿了顿,放低声量道:“听说天子听信了一方士之言,在大周境内大肆兴建庙宇供奉死后无尸骨入土为安的亡灵,可保亡灵顺利轮回,下辈子依旧投生在供奉过它的这片土地。”
“先帝都葬在帝丘,听说天子生母也已经被移到帝丘了呀,天子他还有何人需要供奉?”英娘蹙眉问道。
“嘘!小点声,我也不知,只知道魂匣里装的是位年轻女郎的衣物罢了,天子的事情,我们哪里晓得呀。”老嬷嬷轻声道。
快将进入殷京时,在城门处,有人驱逐着一群光着身子的奴隶进入一个大铜鼎。
邵蓉蓉的车辆突然刹停,她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出车,幸好英娘及时护住她。不过这一摔,让她撞歪了围屏,看见了大铜鼎里发生的惨状。
城门处林林总总大大小小放了几十个大铜鼎,那些奴隶光着身被扔进去,是要被活活浇筑热铜塑像的。
熔融的热铜从头皮上浇下,立马“滋”一声有滚滚浓烟争先恐后往上蹿,那人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一具表情扭曲惊悚的铜像就已经成型了。
车外的随奴看得胃部翻滚,呕吐不已。
永安伯在队伍的最前方骑着马,队伍被拦截,他的亲卫被驱赶,他只好下马亲自同守城将领交涉。
“伯爷请令队伍在边上歇息稍停,明日便是陛下定好的往望台上放铜人的日子,今日这批铜人必须浇筑好。”
永安伯觉得被浇铜的奴隶有些看着面孔熟悉,好奇之下问了起来。
“伯爷看的没错,前方那几个便是荣安爵的几个儿子,陛下先前不是为充国平反,把陷害过邵氏那几个爵爷判罪,将其家眷收监为奴了吗?荣安爵家的也在内,明日是望容台建好的日子,那几个人须得以伏跪的姿态浇筑铜人架上望容台,那边还需要七十八尊铜人呢。”
“望容台?”车里的邵蓉蓉只觉得这个名字奇奇怪怪的。
这一路上她听了不少帝台内那位天子的“残暴”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