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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风里话 1008 字 8个月前

“你说,他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般恶言相向?”李慕怒呵道,“裴氏百年礼仪,你看看如今你还留了多少?”

    “我告诉你,他对我做了些什么,他——”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一地惨白月光,如冰似雪寒凉。

    裴朝露突然止了话语,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人。

    他居然,这般盛怒。

    身体里一股热流滑下,扯着小腹阵阵胀痛。

    如果不是李禹,她如何会是这般残破模样。

    甚至为世人唾弃,无家可归。

    如今面对着年少恋人,她原该倾诉全部的委屈与恐惧,然而话到此处,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说什么呢?

    说了,他又能信几分?

    她的伤口在哪里?

    李禹摧残她的伤口在哪里?

    他不信她,他竟然怒斥她。

    那么,就算剥光了衣衫,他也看不到,她也说不清啊。

    裴朝露看了他片刻,挪近一步,抬手抚过他剑眉星目,抚上他挺直的鼻梁,凉薄的唇角,低声失笑,“自相识,十余年了,你还从未这般与我说话。”

    “如此疾言厉色,当是第一次。”

    素指抚上他鬓边耳际,三千烦恼丝都没有了。

    可当年,也曾结发为夫妻。

    “到底,情意相交也抵不过你兄弟手足情深。”

    “你,为了他,这样与我说话。”

    裴朝露收回手,亦拨开他的手,自嘲走在黑夜中。

    “裴氏亡了,我父兄族人都死了,我还要裴氏的百年礼仪做什么?”

    唯一挽发的簪子已经掉了,夜风拂面,吹乱她一头早已失了光泽的长发。

    李慕望着那袭孤弱背影,突然便想上去抱她一抱。

    然而,当年苏贵妃之语萦绕耳畔,五年里信上文字顿现,李慕终究顿了脚步,冷了神情。

    一夜无眠,全是她的话语和身影。翌日晨起,他送出了第二只雪鹄。

    雪鹄往西南蜀地而去,只带了一句话。

    ——五年里,太子待太子妃如何?

    以往,他从未这般问过。若实在想她,想知晓她消息,他只会写,问父皇母妃安,问皇兄安。

    提及皇兄,对方便明了他的意思,会将裴朝露近况描述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