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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风里话 1042 字 6个月前

“就是高贵、圣洁、常做好事的意思。”他伏在她身上,喘着气揶揄,“王妃不是这样吗?你做了天大的善事!”

    “什么善事?”

    “嫁给了为我,做了我妻子。”他没脸没皮道,“为表夫人功德,便让小女随了芙蕖二字。”

    大梦醒来,裴朝露翻身抱起瓷坛只想往窗外扔去。然双手握上,她就止了动作,若是阿渠还活着,如今比涵儿还要大些。

    她抱着瓷坛卧在榻上,眼泪一颗颗地落。

    那个说她人如其名、纯如朝露的少年郎君,在经年后,竟是半点不信她。

    她能熬住东宫五年里李禹无休止的折辱和摧残,却受不住李慕对她的一句怒喝。

    李慕没在这个时候来,便也不曾听到她捂着被衾压抑和破碎的哭声。

    更不曾看到他年少结发的妻子,抱着他们未见天光的女儿残损的骸骨,无助又无望的模样。

    裴朝露迷迷糊糊睡了近一个时辰,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

    她用清水洗了把脸,铜镜中现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怔了半晌,遂揉了揉眼角,借着仅剩的一点日光,坐在窗边继续打璎珞。

    “裳暖天”中这数个月里再没有二哥的消息,她做了那么多璎珞,一个个售出去,根本是石沉大海。

    本是满怀希望,如今又一点点耗尽,昨日里高掌柜亦有些泄气,只叹道,“且听天有命吧,这一整年了,公子若是得了性命,怎么也该回来的。”

    裴朝露想着这话,打璎珞的手又开始发颤。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身体里蔓延出来的酸疼和时不时涌上喉间的血腥气,都昭示着她元气的流散。她想在生命终结前,再见一次自己的亲人。

    手抖的厉害,她将针猛地插入布帛,左手紧紧握住了右手手背,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望了眼对面院内,樱桃树下,正阅书的两人。

    昔日恋人情散,但是涵儿交给他,她还是放心的。

    她就是,想再见一见二哥。

    昨日高掌柜说了,若再无消息便去城中黑市打探。

    她虽长在高门深闺,年少时却常扮作男装在长安街头闲逛,对于黑市并不陌生。黑市虽黑,却讲规矩,有钱便好说话。

    如此一想,她又垂眸打起璎珞。

    凌云寺要八百幅,算来可以赚二十余两,能换上一则精准的消息了。且是散给香客的,往来传递亦会广些。

    黑市在每月的逢四日开启,下一轮便是二十四日。

    裴朝露实在等不及,支了凌云寺一半的银钱,又将这几个月里所赚都聚在了一起,一共有近三十两纹银。她本想将原来细软变换的四十余辆银子,一起变卖了消息。然考虑一副身子还要吃药。又想着如今在这处,且不说同李慕处的尴尬,每每一看到他,心口便堵得厉害。遂想着待过些日子,腿疾彻底痊愈了,便下山租间便宜的屋子住下。如此总也需存着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