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露仰头抵在门上,望漫天流云,只觉鼻尖泛酸。
他方才那副样子,当是中了极强的媚、药,被催了□□。他对封珩说,将他们母子看好,无本王令,不得离开寝房半步。
自不是怕她有危险,需要保护起来。不过是他维持着仅有的一点自尊,不想她看到难堪模样。
相识于年幼,结发于年少。
到如今,他想对自己好,也需瞒着自己。遇到这般事,若是夫妻,便也无需医官。
他推开自己,怕伤害她,亦怕没了尊严。
她候在这,用仅剩的理智维护他的自尊。
寝房内,李慕已经聚拢了神思,只是耗了大半的精神气,人稍有些虚弱。
“有人来过吗?”李慕问。
“殿下安心,无人来过。”近身的空明心如明镜,“贵人好好地呆在房中,不曾踏出。”
李慕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睑,同空明交代了几句后,便挥手将诸人谴退了。
本就是外伤难愈,如今又是元气大伤,他迫使自己静下心来修养。不然这般下去,到底撑不了许久。
只是合眼的一瞬,他还是想起了那些刻尽骨子里的事。
“过来,抱一抱我。”每每他抑郁落寞,她都这般说。
原来她不仅告诉他,他有爱人的能力,还无声维护着他年少时脆弱又敏感的心,维护他一碰即碎的自尊。
便如今日,她半步不入,亦非她冷情,不过是依旧维持着他的尊严。
如何,他们就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甚至,很快他就要同别人结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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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要同别人结亲了。
来的是王医官,打断裴朝露思绪。
她深吸了口气,理正了思绪,闻李慕已经除了药性,便也稍稍按下心,只让王医官将话尽数道来。
前半部果真是验药,同她所猜相差无几,裴朝露便问,“既然真的是治疗哑疾的良药,殿下如何会这般?”
“那枚药里头的一味麓合花籽虽是无毒,但分量却是足足的,遇热便成了一味迷幻的药,最能勾出人心底的欲望与执念,且这药性大小完全随人心中的念头强弱而行。”王医官回道,“昨日殿下已经足够谨慎,不仅命吾等验药,且还着人试药,不想今日还是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