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免心头疼痛, 孩子过于早慧了。
这厢想起涵儿的住处,裴朝露不由想起了穆婕妤。涵儿出生,便一直教养在她膝下,住在她的毓庆殿中。
她对自己的情分,做不得假。
若无她,自己大抵早已死在生育涵儿的难产中。即便有命活下,也没法躲过李禹三番两次五石散的摧残。那些年, 都是穆婕妤暗里一点点寻着药材温养自己的身子,方才熬过来。
而她对李慕更是如同亲子。
且不论对李慕前头十九年的养育之恩,只说那年李慕出走长安,她亦思念甚深,将将两年,一头青丝便夹杂了华发。
这般疼惜自己和李慕,却为何要给李慕那样的信?任自己在东宫被蹉跎,任李慕当蛇蝎为至亲!
裴朝露千头万绪理不清,只勉励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已回了长安皇城,又入大内深宫,且静了心慢慢谋划着。
宫门已经下钥,林昭左右明日才能回宫。裴朝露传人备水,泡去一身疲乏,上榻合眼睡去以养精神。
如今就寝,她定心许多,李禹再不会半夜前来扰她。因为东宫之中又多了一位良娣。
*
是夜,千辉殿内,红罗帐中,云雨歇后半晌。
“今日太子妃初归,殿下不陪她却来妾身处,可是不太好?”阴萧若半躺在李禹身侧,眨着一双水汽迷蒙的眼睛,将侍者送来的一盏药膳喂给李禹。
“那你且回自己院中,孤去看看太子妃。”李禹就着她的手用下,松开自己揽腰的手欲要起身。
“殿下——”阴萧若搁下碗盏,嗓音里拖着一股子委屈与娇嗔,从背后拽住他一截袖角。
李禹勾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掐了一把她腰间细肉,将人重新揽回臂间躺下。
未系的襟口敞开,赤条条的两人便有重新贴在了一起。
“太子妃年长你几岁,身子也不如你康健。孤去了也做不来什么,再者她一颗心成日在涵儿身上,委实无趣。”
李禹方才用的是专门调制他身体的汤药,送来时按他吩咐还专门对了些鹿血,如今不过两炷香的时辰,他便觉小腹内热浪再度袭来,只将怀里人箍得更紧,嗅她肌肤体香。
“再者,你办事不利,孤需得罚你。””
“殿下,您……”阴萧涨红了脸,只觉虚软的身下再次充盈,只又一次迎合上去,“殿下离开前交代妾身的事,妾身委实尽力了。”
“但……也不知是太子妃实在好性子由着他们搓揉,还、还是她实在太有耐性了,竟是半点不恼。”
阴萧若喘着气,伏在李禹身上,发颤多的嗓音里一声哀,一声欢,再一声叹,“妾身都想替她恼了。”
“她以前也是个烈性的。”李禹托着她,又控着她,“但自有了个孩子,多少兴致皆没了,为了孩子偶尔还有三分气性,旁的事都绵软无骨,左右开口三句不离孩子,实在……”
“不提也罢!”话语落下,两人如捣江海,如上云端,好半晌才折翅跌下。
“可有日日把脉,喝那坐胎药?”骤雨方歇,李禹撩起身上人的下巴,话语温柔,“嗯?发什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