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敦煌!”李慕掩唇咳了两声,从袖中掏出个三寸见方的锦盒,“这是当日灭梦泽泉府时缴来的,您精通医术,看看可要再调制一番。”
“梦泽泉府?”穆清杏林出身,自然知晓这处医药圣地,带打开锦盒看过,不由面露欢色。
她袖中划出金针测过,嗅其气味,辨其配方,面上笑意愈盛,只连连颔首,指着那丹药道,“这九枚是保胎丸,民间自是珍稀,然我们大内自有可匹配的良药,故而不算什么。但这枚是顺胎丸,可转胎位,松脐带,且有提神补气之效,怕是世间寥寥。”
“有了这丹药,阿昙生产便算无虞了。”
“那便好……”李慕又急咳起来。
“你是染了风寒?”穆清搭过脉,蹙眉按住想要挣脱的手,片刻惊惧道,“你何时伤的肺腑,伤口在哪?”
“这是外力冲击,结出的内伤!”
话音落下,她顿然想起,之前在洛阳时见过他胸口有一处伤,只一把拉开他衣襟。果然,胸口处留着一只木簪的印记轮廓。
“好了!您这样我更受寒,咳得更厉害!”李慕自己拢起衣襟,“医官看过,好好保养便罢。左右是这遭赶得太急,才引发的。”
“怎么伤的?”
如此近身的距离,又是木簪印记,伤口又不平整。
穆清回望暖阁方向,猜出个大概。哑声道,“皆是我的错,累你们走成这步田地。”
李慕没有接话,如今除非是完整的解释或全部的真相,其他他亦不想费神太多。
再大的事,都没有她身子重要。
“我先回府了。”李慕起身道。
“你不去看看她吗?”德妃有些讶异,“阿昙近日精神很不好,神思也恍惚,夜中我们轮流守着她,她梦魇频繁,总是惊醒。”
“那她可有旁的不适,她撑得住吗?”李慕一下急躁起来。
“可大可小,安心安神为重。!”穆清睨他一眼 ,“你也是,去敦煌这般远行,如何不和她说一声!”
“前头与她约好,这两月皆避府不出。上月十二,我想起这丹药存在大悲寺,谴人去又不放心,方自个去了。”李慕解释道,“今日回来,还不到同她约好的二月避府时间。”
“我想来的!”李慕有些懊恼,“可阿昙说想静一静,不想见我。”
“何时说的?”
“她提出挪宫那日,我传书与她。”
“你……”穆清叹了口气,“这都多久了,妇人孕中多思,情绪最能反复,她又是个心重的,你安能按着素日的模样想她!”
李慕未再接话,只返身望暖阁走去,然至门前丈地处,他到底没有进去。
涵儿还在。
他看着窗户剪影,母子而人对面而坐,是在说些什么。未几,灯火灭了两盏,涵儿先离开了。
他又站了会,见最后一盏烛火吹灭,遂也返身离去。
“你这趟是来做什么的?”裴朝露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