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处理政务。”李慕想了想,拣了方樱桃橘糕给她,“不过,他有几日未去宣政殿了,说是阴良娣身子不爽,需他陪伴。”
“如何问起他了?”李慕想起除夕那夜,只欲要拉开她袖口衣襟查看。
“我无事!”裴朝露见他这般,便知他的意思,“那晚他什么也不曾做。”
李慕闻言,松下一口气。
“那晚,他根本未与我同榻,送我入承恩殿后。灭了烛火,不到小半时辰,便有人来唤他,亦是以阴良娣为借口将他请就走了。”
她话语落下,李慕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一时不明白话里的重点和不对之处。
“他不得传嗣,难得我回东宫,便是不敢动我,亦会以此为借口,不再去其他妃妾处,尤其是阴萧若处。”
话至此处,裴朝露低眉自嘲地笑了笑,“还有一重,即便他顾及这祥瑞之胎,不敢碰我。但他……”
“便是言语辱之,他也不会放过我分毫。”
似是想起孕育涵儿的年岁,裴朝露面色有些发白,声色里也开始打颤,只攥着胎腹上的衣料,“便是口头恐吓,能见我恐惧模样,他也能觉得快意两分。”
李慕气息翻涌,须臾将她攥紧的手一点点拨开,将人抱进怀里。
她坐着,他站着。
她的面庞贴在他腰腹上,他垂眸看见她发顶,竟已经生出一根白发。
明明年前在蓬莱殿过夜时,他清楚记得,是三千青丝,没有一丝华发。
“别怕,我在的。”李慕屈膝同她齐眉,忍过直冲上来的涩意,片刻道,“今日晨起,我得飞鸽传书,汤思瀚已经落网了,如今你二哥带着人正在回长安的途中!”
裴朝露抬眸看他,面上有不可置信的笑意。
“按他们的脚程,再过四五日便能抵达长安了。”李慕冲她笑道。
“四五日——”裴朝露亦笑了笑,“今日是初十,便是最迟上元日,他们就回来了。”
李慕颔首,“入了潼关,我会派人接应。”
“李禹处,你还是需要防备,他不对劲。”此间,裴朝露终是不可久留,临去前又叮嘱了一遍。
“你的兵甲都分在各关隘和边境线上,如今还有人手吗?”临到门口,她转身问他。
他原是有足够的兵甲,在京畿封侯拜相的西北道八地高门都是瞩意他的。然不久前为消除天子戒心,他交出了此间兵甲。
亦算拂了他们心意,一时怕是调动不了。
彼时,两人共同定下的计划。
裴朝露尚且清楚此间局势。
“你把封珩留身边吧,届时二哥他们既入潼关,不过百里路程,总也出不了大事。”
“你安心待在殿中便是,如今暗卫都回来了,李禹处我自会盯着的 。”李慕上前慰她,“除了潼关是父皇亲兵,天水城起往西一路,都是我的人,我且让他们化整为零,徐徐入城,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