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特别忙,然而政务再多,他总是踏月回来。
裴朝露便一日派人给他送两次膳食。
后来,她在府中待得实在无聊,便随厨娘一同做膳品。
原本,她有许多事可做的。
可以出去赛马,或是约来闺中好友喝茶赏花,再或者还可以换了男装去酒肆闲逛。在府里,也可帮李慕校对佛经暗号,以不断更新暗子的联络密语。
可是,赛马、闲逛都需要体力,她如今的身子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活动。校对佛经亦是伤眼,大概眼泪留得太多,如今但凡她长久视物 ,眼前便开始模糊。还有旧识故人,早已远嫁或是失了联系。
是故,一时她也寻不到什么做。
学学做膳食也挺好,既打发时间又有了为他持手做羹汤的感觉。
身在王侯将相之家,也算难得的体验。
体验,平凡夫妻的简单和快乐。
只是以往,她若是自己给李慕做吃的,只会往里头搁甜姜。
这厢入了膳房,算是知晓,即便是甜姜,吃多了也是辣的,也会上火。
那个傻子,却总也不说,给多少吃多少。
大概怕说了,她就不给吃了。
无论是当年已经在阳关道击退龟兹一战成名,还是已经在任上游刃有余,他的心底总是隐着一层卑微与怯懦。
对于她给予的好和爱,不敢多求,不敢挑剔。
她一直都只知道,是他年少在深宫中,被生母摧残了信念所致。却不知,真相原比她想象的更残酷。
偶尔,她还会想起苏贵妃临死前的那番话。
原是从孕育开始,她都未将他都成一条命,一个人。
裴朝露垂眸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只觉世道荒谬又荒凉。
“殿下这般忙,又何必去宣政殿,在府中处理政务不好吗?”云秀看着裴朝露将新学的膳食,第三次放在炉上温着,不由有些生气。
前院一殿三堂,多少朝臣容不下。
“等我慢慢摸索着膳食所费时辰,掐着时间,就不必这样守着了。”裴朝露错开重点,自己盛了碗汤先用。
“张嘴!”她喂给云秀一口,“你家姑娘是不是蕙质兰心,心灵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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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给殿下送去吧?”又是一日,天朗气清,云秀暗里瞧了几回,裴朝露都对着膳食愣神。
裴朝露摇头,“他不让我离府,怕我车马劳顿。”
齐王府离皇宫能有多远,往来统共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