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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明棠咬紧牙关,手指按住罗被,底下是赤身裸条的自己,让他自愧。

    “不必了。”

    沈惊鹊拧干毛巾,掀开被子却感受到一个受阻的力量,她眨了眨眼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只露了一个脑袋的崔明棠,有些意外他烧了几日昏迷不醒居然还有力气。

    崔明棠别过了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盯着一旁的床角,“惊鹊,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宫中其他对食的宫女内监,都不必做到这样。”

    “可是,我们与他们不同。”

    沈惊鹊掰过他的脑袋,令他直视自己,“你身子弱,所以要养好,只是擦洗身子而已,往后我们要陪伴一生,你连这都要避讳,那我们怎么走下去。”

    崔明棠深深呼吸了几下,耳畔传来沈惊鹊的声音:“松手,不然我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

    他不自觉地松开了对罗被的桎梏,让她有了可乘之机,毛巾是热的,跟他的身子一样,越擦拭越滚烫,而她的手相对而言要微凉一些,让他的脊背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

    在感受到她的手执着毛巾往下探,崔明棠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房内的烛火摇曳,落在她的脸上,她一脸无辜,然后展开笑颜。

    崔明棠感觉自己全身酥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脑中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手上。

    “惊鹊,不要这样。”

    沈惊鹊用左手抬起他摁住自己的手,“我爱你,便是爱你的全部。你在我这,从来都是完整的。”

    “闭眼睛。”

    崔明棠闭上眼睛,任由她拿着毛巾在自己身上擦拭,不留一丝余地。

    擦完之后,沈惊鹊端着水出去换了一桶热水进来,她自从在崔明景的刑房里囚了半月,留下了旧伤,手脚腕常常发疼。她在床边坐下,将脚放进去泡,一阵暖意瞬间涌入血液。

    “惊鹊,衣服。”

    崔明棠支着身子想要起来,却没有半分力气,像飘落的柳絮,喉间泛起一阵痒,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头疼得难受,一阵又一阵地发晕。

    沈惊鹊赶忙将衣服为他换上,不过小一会儿,他额间便又是一阵虚汗。

    就这样一次一次,一日一日的照顾,才让他勉强地度过了这个冬日。

    春暖花开之时,闻人亲自来到司药司,告诉沈惊鹊,沈柳棉失足坠入湖中,被人发现时已经溺水而亡。

    闻人很平静很平静地告诉她,沈柳棉已死。那双往日在浣衣局小心翼翼的眼睛,那双哪怕登上了婕妤之位仍真诚善待的眼睛,如今却冰冷地看着她,告诉她沈柳棉坠湖溺水而亡。

    沈惊鹊张了张嘴,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娘娘怕是失心疯了,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闻人身边的宫女怒斥一声,“放肆!娘娘岂是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