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听完陆氏的话,明白了。
总而言之就是,想让他义父彻底摆脱过去的一切,重新拥有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就必须要先除掉皇帝。
可堂堂一国之君,又岂是那么好除的,更别说他的安危还关系着家国天下,黎民万千。
另外,他若真是镇北王之子,这事就更复杂了,毕竟弑君等同谋逆。
想到这,陆湛面色越发紧绷,眉眼也沉了下来。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义父先待在我这里避一避风头,等刺杀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再另做打算。”陆氏见此安抚道,“你放心,这院子四周我派了暗卫盯守,院中还设有密室和密道,安全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某人自己不偷跑出去,不继续主动往人家跟前凑,就绝对不会有事。”
最后那句话,她是眼睛斜向陆行说的。
陆行:“……”
陆行默默低下了头:“不会了。”
他当日会选择去行刺,是因为他那阵子刚从战火四起,民不聊生的冀州回来,路上看见了太多人间惨状,心里积压了太多无法排解的负面情绪。加上实在是厌倦了在外漂泊,有家不能回的生活,这才会想着豁出一切试上一试。
可如今,故友重逢,父子相见,他心中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得到了排解,也重新有了近在眼前的牵挂,自然不会再去做以卵击石的傻事。
当然他还是不想留在这里,免得一着不慎东窗事发,连累陆氏。但这事陆行只敢想想,不敢说,不然陆氏又要生气骂他。
且现在又多了个陆湛……
陆行心里犹豫,终是不忍苦苦找了自己三年多的儿子继续为自己担忧,暂时打消了找机会离开的念头,对陆湛说道:“郡主这里很好,我会留下,不会再走。你若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千万不可去行冲动之事,知道吗?”
陆湛是他一手养大的,他不用多问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因此最后这话说的十分郑重。
陆湛面色沉冷,没有说话。
陆氏这里再好,也无法改变他义父如今是个见不得光的通缉犯,只能被迫躲藏在这里的事实。
但他也确实做不出不顾一切地去弄死皇帝,好让义父重获自由的事来。
陆氏也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