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福妮醒来找不到娘亲在哭闹。
给女儿穿好衣服,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乌四娘温声嘱咐,“就在院子里玩,娘去做饭。”
福妮瘪瘪嘴就要哭“要爹爹!”。
哭着哭着,看着娘越来越差的脸色,只能憋住眼中的泪,弱了声音。
福妮是个听话的孩子,乌四娘不让哭她就不哭,乌四娘不让找爹她就不找。
她平日里也没甚么玩法,就只得在院子里晃悠打发时间,这扣下墙,哪掏下洞,一个人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而乌四娘这边看着只剩个底儿的粮则是满心的苦涩,粮没了,水也要尽了,这世道,人难活啊!
突然,她听道女儿稚嫩慌乱的声音。
“阿娘!快来!这有个人!”
乌四娘怕福妮出什么事,急忙跑出去。寻着声音,来到屋后,果然见到一个女郎倒在地上。
那女郎穿着粉色的袄子,这般鲜亮的颜色,乌四娘只在镇上那些富家夫人身上见过,袄子的帽上还有一圈雪白的毛,瞧着就不凡。
女郎头枕在手臂上,披散着的头发打着卷儿,将脸遮住,她发色纯黑,细细看还有些蓝色。
乌四娘警惕着心,将满脸好奇的福妮拉到身后。
家中只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过活,诸事皆得小心些。这小娘子不知是何缘由倒在自己屋后,是死是活也不知,她心中万般不想管这女郎的死活,但就这么放在屋后更不合适。
顾月照这一觉睡得很熟,就是太冷了,特别是腿,感觉都要冻透了。
也不知道昨天在床上放了什么,硌得她骨头疼。既然醒了,顾月照也不打算睡了,她打算起来洗个澡,煮个面条,把空调打开,再好好睡一觉。
南方这该死的冬天,冻死人了!
乌四娘从柴堆里捡了一根木棍,正想把那女郎翻个个,看看到底是死是活。就见她那女郎伸了伸腿,嘤咛了一声,要醒来的样子。
她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挡在身前,紧紧的盯着地上的人,又将歪着头偷看的福妮往后遮了遮。
顾月照一睁眼就发现不对,她昨晚是喝醉了,但是还没有不清醒到睡地板的地步。况且家里底板铺的是白色地砖,绝对不可能是现在土黄色的泥地!
还有周围的环境也很不对!她现在正躺在一块疑似菜地的旁边,地里还有起好的垄,但垄上的没有农作物,只有些枯死的野草,在菜地的尽头是一道高高的土坎,枯枝无力的垂着在风中摇摆,转过头,另一边是一面土墙,墙上凹凸不平,还夹杂着稻草,一阵风吹来,稻草没受的住风,晃晃荡荡飘向远方。
萧条又荒凉。
这地方,不对,非常不对!
一瞬间,顾月照酒醒了,也不困了,整个人立马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