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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平日里话少,看似懂礼大度,实则心细如发,大家在村里生活,占小便宜也成了习惯,便是他,昨日也舍不得吃完好不容易得来的粮食,留了两个馒头的。

    他们做惯了的事,在东家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们这是私藏东家的财产,只饿他们一顿算轻的了,要是那些县上大户人家,打一顿板子都是轻的。那群无知村妇,观东家年少,竟妄想欺负于她,真是不知所谓,水粮都靠着她,何来的底气如此?

    他先是起身去看了栓在洞外的三头牛,这可是他们一行的宝贝,负重的行李,走不动的小娃儿老人都靠它驮呢,可得照料妥当!

    洞中陆陆续续有人爬起来,昨日火烧得旺,倒不觉得冷,至于睡了一晚上硬地板,腰酸背痛什么的,完全不存在,他们自家的床板也不比地面软和多少,只有顾月照觉得自己全身骨架都要散架了,那那都不对劲,一撑肩膀,骨头咔咔作响,酸痛无比。

    “阿嚏!”不仅身上痛,鼻塞嗓子痒,脑子也晕沉沉的,她可悲的感冒了!

    “姨姨,怎么了?可是着凉了?”福妮也起来,她先是看见顾月照伸手神脚在做奇怪的动作,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担忧的扯住她的衣摆。

    “姨姨没事,福妮你离我远点,别传染给你。”

    “没事吧?”林诺端来一碗热水,她身上的伤本就是些皮外伤,涂了两日金疮药,结了痂,能做些简便的事了。

    “没事,一点着凉而已,大家都起了吗?这啥?”

    碗中之物,冒着热气,黄绿色,隐隐闻得一股苦涩味。

    “都起了,四娘看你睡着时有点咳,特地给你烧的,里面还放了车轮菜根,有疏热解咳之效。”

    车轮草顾月照知道,车轮草便是车前草的别称呼之一,她在乡下老家时,曾看见外婆用它煮水,说是可以治感冒,冬日得风寒者众多,便是徐光宗也没有多少治风寒之药,当初给药时只推脱没货,顾月照当时赶时间,也没时间和他扯,便让他混了过去。

    顾月照是第一次喝这种草根直接熬的药汤,现代时多的是各个牌子的感冒药,少有人会因为感冒去喝中药的,入口首先是烫,然后苦涩伴着草腥味蔓延在整个口腔,顾月照忍住想吐的欲望,把它咽了下去。

    一低头,便看见福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恶作剧心起。

    “还有吗。”

    林诺不知她想法,老实说了,“四娘挖了不少,我都熬了,在套锅里,咱们走时记得带上,路上烧个小炉子,热热便可以喝。”

    顾月照一瞧,火上果然放着个陶锅,里面车前草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顾月照盛了小半勺,也就成年人一口的量端到福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