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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抓紧!再翻过前头那座山便能下山了。”

    山路狭窄,将队伍分成长长的线,线头领着线尾在崇山峻岭中穿行,终于在天下午时分出了山。

    前面打头的年轻人指着远处荒废已久的田地惊喜道,“那里有田地!”

    顾月照垫脚看去,果然看平整的土地,“附近或许有村子,我们再往前走走,看能不能借个宿。”

    天渐渐黑透了,裹了破布的火把照亮了脚下的路。

    一行人穿过田地,在火光下隐隐约约看见了房子的影子。

    村子在隐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儿光亮。四周静谧的有些诡异,空气萦绕着股怪味,顾月照心头总萦绕着股不祥,

    “来几个人随我去探探究竟。”

    顾月照一马当先,领着护卫队的人朝村中走去。走了不过几步,就看见了路边立着的村碑,碑上刻着南石村,石碑一半是年深久远的沧桑颜色,一半却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颜色红得发黑,石碑上的血迹应有些日子了。

    “大家小心。”顾月照握紧了手中的斧头,她心中怕得要死,但是谁都能退,她却是不能的。

    再往前走几步,到了村口,便走不下去了,实在眼前的景象太过触目惊心。

    只见村口搭了个简易的木台子,台上有木案,案中有香炉,炉中仅余三炷已燃尽的香。案上桃木剑上扎着黄色的符纸,香炉旁大大的盘子上摆放着贡品。

    那贡品,竟是一颗少女的人头……

    即使离得远,顾月照也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少女脸上灰青的皮肤,她生前应是被特意打扮过,胭脂红的嘴唇,漆黑的眼睫紧闭,繁琐的发髻压在头颅上,却没有半分首饰,唯一的饰品不过的两根褐色麻布发带和一根木簪子。乌黑的发丝在夜风中扬起,盖住了整张脸,风后又垂落在案上。

    顾月照不敢再看,她有总那少女会张开她那双黑白的眼睛质问,为何要被如此这般待遇。

    木台下更仿若炼狱,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满了整个村口,大人的,孩子的。

    这些人俱被麻绳缚住了手脚,他们有的被割了头颅,有的砍断了手脚,掏出了肠胃,鲜血染红了村口的土地。顾月照甚至还看见堆满稻草的墙角还躺着着个孕妇,她衣衫大开,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肚子隆起,眼睛鼓起,绝望的望向了茫茫夜色。

    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顾月照曾看过电视科普,牌坊乃是村中出了大作为、有德行之人之事被朝廷赏赐而立,是彰德性、沐皇恩、百世流芳之举,而如今这承载着一村荣誉的牌匾,却染满了村人的鲜血,那鲜血浸透了南石村的牌坊,仿佛连同牌坊中的荣誉都染上了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