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鹤寻惊讶,“去南方做什么?”
贺云归低下头继续擦拭银针,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将他的脸拢在阴影中,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萧鹤寻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纤长浓黑的眼睫。
他低声道,“去将魏七带出来。”
肖鹤寻更惊讶了,“魏家那个庶子的儿子?你何时还和他家有了交情?”
“二十多年前,魏七的父母曾救过家母一命。”
又是给云姨母还人情。
肖鹤寻听后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家母妃在世时,没给自己揽这么多人情在头上。
“云姨母虽未能给贤弟留下一两半钱的财产,但一番慈母之心还是令人动容。”
贺云归看过来,一脸你在放什么狗,屁话的颓丧表情。
“云归贤弟莫非不感动令尊这番良苦用心?若不如此贤弟如今想必还孤苦无依在西丘山隐居,那能认识我这般知冷知热的兄长?这是你的福气!”
真是越讲越恶心人了。
贺云归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到肖鹤寻怀里,嗤道,“这般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肖鹤寻捞起那物一看,却是张羊皮纸。上面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满了满满的一页纸,仔细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建安三年于京郊西村受韩姓老翁一饭之恩,万望我儿铭记,择日报答……’
一羊皮纸纸上洋洋洒洒写的都是云姨母所受的恩情。
有道是父债子还,母的人情债自然也得儿子来还。
云雲当年在西丘山病逝时,硬撑着一口气也要见到下山为她抓药儿子,当时在场的人都道是母子连心舍不得还年幼的儿子。
那知她见到儿子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便是颤颤抖抖从怀中摸出一张羊皮纸要贺云归长大后一定要替她报恩。
从此,小小年纪的贺云归便背上了一身的人情债。
这事说出来别人都觉得离谱的程度,但实实际际却发生在了贺云归身上。
这满满一张牛皮纸,便是肖鹤寻也说出来什么漂亮话来,只努力收敛住忍不住想笑的脸颊,认真道,“云姨离了贺府去的地方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