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有心上来劝。
李滢溪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沉默中又记起来该让人去告诉凌家这件事,忙吩咐大宫女去一趟凌家。
沈夫人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太医刚刚为凌越处理好伤口、诊过脉。
从太医口中听闻凌越情况颇有些凶险,沈夫人险些昏过去,满心歉疚的李滢溪上前扶住她。
不是为了救她……
自责的汹涌情绪一浪接着一浪将李滢溪淹没。
太医去开药方。
李滢溪扶着沈夫人进屋看望凌越。
“沈夫人,抱歉……”
跨过门槛的一刻,李滢溪艰难开口,鼻尖酸涩,“是为了救我凌公子才会受伤的……”
沈夫人听见李滢溪的话,本欲说什么,嘴唇动一动,闭一闭眼,徒留一声叹息。可到底李滢溪是郡主,没有摆脸色冷落着的道理,过得许久,沈夫人问:“我家越哥儿,是不是对郡主有情?”
李滢溪怔住。
沈夫人忍耐着情绪,低声道:“郡主这些日子为京城染上疫病的百姓忙碌,越哥儿便整日整日不回府。”
“家里人担心他,他只道自己可能染上病症,暂回不去。”
“一直到今日也不曾回府来。”
李滢溪诧异:“他……一直不曾回府?”
连着既然不曾见到凌越,李滢溪以为他当回府了的,可沈夫人说他未回府。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无声浮现在李滢溪脑海。
她同沈夫人走到床榻旁边,望见趴在床榻上,双眼紧闭,露出一个侧脸的凌越,脑袋嗡嗡作响。
难道凌越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但一直跟着她?
否则怎么会她遇到危险,他便赶来?
李滢溪只觉得不可置信。
然而沈夫人的话,又令她不由自主想到这样的一种可能。
可……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仍如过去那些事,为着皇姐的命令?
李滢溪恨不能让凌越立刻醒过来说清楚。
偏凌越身上伤口极深、情况凶险,不知要何时才能醒。
忍耐半日的眼泪终是滚滚而落。
李滢溪压抑哭声,咬着唇,心底生出一种已然多年未有的悲痛。
凌越的情况不宜乱动。
沈夫人纵然有心让凌越回凌家养伤,目下也唯有听从太医安排让凌越暂留在这处小宅院,其他的事醒来再说。
消息传到宫里,李深派人来关心李滢溪与凌越的情况。
然一整个白天过去,凌越迟迟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