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没回,便知道偷偷摸摸去厨房的人是顾瑶。全家只有她一觉睡到大晌午,还要早饭午饭连吃两顿。
但顾瑶脸皮已经皮实,顾宜修的冷嘲热讽对她丝毫没有作用。
“阿兄,你再这样下去,会娶不到娘子的。”
“……”
娶不到夫人,到时候只能可怜兮兮地像街口的赵老光棍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脑海里浮现出顾宜修被人千夫所指的模样,顾瑶忍不住大笑出声。
别说,以顾宜修的性格,可能真的打一辈子光棍,自己都成亲了他还两袖清风,潇洒一人。
“是么。”顾宜修面无表情。
倒是不知三年前心碎上山的人是谁,刚下山又买醉大哭的傻子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往自己身上抹的人又是谁。
顾瑶占到了口头便宜,心情大好,大早上多吃了两碗饭。
只是她和顾宜修不晓得,有句话便是人生无常,一语成谶。
一大早就消失不见的顾老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兵营训练。
每月一次,他同所有四品以上的将领一同去上朝。老皇帝近日身体不适,原本日日早朝,现在改成了两周一次,三品以下的武官更是每月最后一日才来禀报述职。
恰好赶上了这个机会,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顾老爹准备的十分充分,因为这一次,他有一个无比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
他要求陛下给顾瑶的一纸赐婚。
……
这几日,北匈的使臣即将前来,二皇子姬成煜负责接待。
这本该是太子出面的场合,老皇帝却指名让煜王全权负责,朝中又是一片猜测纷纷。
有人听闻太子近日深居简出,躲在东宫里抱病不出,也有人认为老皇帝有意培养二皇子为太子,刻意打压。
不管猜测如何,姬成煜比昔日受到重用,心情十分舒畅。他又趁此机会给曦河下了个绊子——北匈和亲之事,差不多也是板上钉钉了。这样一来,他这个野心蓬勃的妹妹,怕是难以脱身。
煜王宫内,香烟袅袅,丝竹缠绵。
低眉顺眼的内官附在姬成煜耳边说了什么,他眉眼一亮,勾起唇角点点头:“让她进来罢。”
过了一会儿,一个面容清秀的蓝衣女子款款走进。她薄纱遮面,眉眼含羞,走到房间中间便不动了。
姬成煜笑道:“今儿个怎么如此盛装打扮,过来——”
蓝衣女子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软榻边。
“来了那么多次了,怎么害羞了?”姬成煜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语气温柔:“莫怕,坐到本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