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闻言, 便晓得她不愿同自己多讲, 和她叮嘱了一些口食忌讳, 魏佑娣笑道:“瑶瑶下山后, 不仅长大了, 还学了不少本事。这些都是那个云雩先生教你的?”
“差不多吧。”顾瑶心想, 云雩那个家伙也只是让自己把书背了一遍, 全靠自己领悟, 平日里只晓得换法子吃些野味。但他的确有真本事在身上, 若不是那个风寒的方子,李衍那次高烧怕是有性命之忧。
想起李衍, 顾瑶又看了眼窗外。这么大的雪,他有没有炭火呢?有没有暖和的衣服?他已经不是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了,不知能否适应这么寒冷的严冬。
“魏姐姐,有句话我不晓得当不当讲。”
魏佑娣道:“你我之间情若姐妹,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那日我去面见曦河殿下, 在宫中遇到了……一位友人,”顾瑶说:“他同我说煜王时常出入于风月场所,魏姐姐,你应当知晓他并非良人。”
魏佑娣和姬成煜关系亲密,顾瑶怕担上挑拨离间的嫌疑,下意识地隐去了李衍的名字。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魏佑娣的表情。果然,魏佑娣的脸色白了白,嘴唇蠕动了许久,似乎有话要说,却难以开口。
“我晓得了,多谢告知。”
厚厚的棉被内,魏佑娣的手指因用力而泛起清白。本以为一夜过去,自己已经对他万分失望,谁能料想听到顾瑶的这番话,她竟然又是心如刀绞!
若是自己当初不对他心软,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份苦?
他若是真心想待一个人好,便是天上的月亮也能给人摘来,但是若她要那颗轻浮的心,他却给不到。因为他天性如此,缺少自我的约束,缺少对情的敬重,游戏人间,流连花丛,任由自己在寂寞之中沉沦深陷。
魏佑娣本想自己或许是那个让他浪子回头的人,但现实并不是话本子,没有一往情深的故事,多得是七年之痒和一地鸡毛。
“魏姐姐,我也只是略有听闻,你肯定更了解二殿下的为人。”
“这件事可是李衍同你说的?”
顾瑶愣了愣,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猜便是。”
魏佑娣叹了口气,忍不住咳了几下,哑着嗓子说:“他打小便是这样善恶分明,三年前他已经自身难保,还在大理寺为一个老太太讨公道。”
顾瑶愣了愣,她倒是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但是以李衍的性格,的确是他清傲端正的作风。
“魏姐姐,你莫要怪罪他,他……”
顾瑶急的舌头打结,一边是李衍一边是魏佑娣,若是魏姐姐生气了,她夹在中间该如何是好?却见魏佑娣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瑶瑶放心,我不会怪罪于他。李公子并非为了挑拨离间,这点我还是能理解的。”